在医院里，小珍母亲正在接受抢救的时候，检察院里，许峰他们正在为李贵生的上诉准备材料。

“何检察官，你是说，我们必须证明什么？”

何清点点头，“对，刑法第二十条，关于正当防卫的法条中，在实体法上争议最大的，是时间条件的紧迫性和限度条件的适度性。”

见许峰和杨思博迷惑的样子，何清进一步解释：

“就是说要正当防卫成立，

第一，必须证明防卫时，不法侵害正在进行。

第二，防卫力度必须不能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

以前的案件大多数也是因为这两点，认定犯罪者是在不法侵害结束以后，才开始实施犯罪行动。

因此不属于正当防卫。

而且即使是防卫，当己方已经将对方制服，又继续实施暴力，便是防卫过当。

何清感叹，

“以前就是按照这种逻辑，将李贵生定罪。

法官和陪审团认为，

李贵生当时拿起灭火器砸的时候，对方已经准备下车，不法侵害已经结束。

加之后面还砸了好几下，远远超过了，该有的限度。

所以最终定性成故意伤人罪。

也因此，要想推翻过去的审判，就得证明李贵生动手的时候，不法侵害没有结束，或者证明李贵生砸灭火器时符合正当防卫的限度。

何清叹了口气：

“过去，我一直尝试去寻找证人，用证人的口供来证明李贵生当时遇到的不法侵害还没有结束。

但是没人愿意出来作证，而且有些证人的口供都是模棱两可的，很难采信。”

杨思博问道：“那车里的监控有没有录下关键证据呢？”

何清说，“监控三年前都查了，非常清晰，对当事人并不有利。

因为监控里，对方是在准备下车的时候，被李贵生的灭火器砸到的。”

“所以”许峰问道，“我们还可以有什么做的呢？”

何清指了指监控中车上的人群说

“把能做的再做一遍。

我已经联系了当年这些在公交车上的乘客。

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上台作证，但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就是这个女孩子，我当年一直觉得她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或许她能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所以，许峰老师、杨思博老师，需要麻烦二位去联系到这些三年前的目击者。”

许峰和杨思博笑道，

“有努力的目标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于是，三人开始一个个开始联系。

但没过多久，何清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小珍的哭声。

在何清的安慰下，小珍才止住哭泣，把母亲做手术的消息说了出来。

她只能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清三人对于她的遭遇确实非常同情，没想到李贵生这家人，在他出狱后还在经历这么多事。

本以为在一个医院，至少一家人在一起，没想到现在两人的情况都这么紧急。

何清思索了一下，决定去陪一下小珍。

这么大的压力和担忧不该让这么年轻的小珍来担当。

许峰也表示和他去，

杨思博则留在检察院，继续联系证人，整理上诉材料。

......

小珍挂了电话，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