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我们跟小如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她才九岁。”时延春哽咽着回答道。
文酌墨一手往外套里的暗袋摸去,摸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那照片是张三人合照,主人公正是他自己,还有时延春,以及一个被他们一左一右牵着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穿得圆滚滚的,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头,五官又大又精致,跟精心雕刻的娃娃一样,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有一道占据半张脸的疤痕。不过即便如此,还是难掩她的精致可爱。
这张小脸与郁如基本没差,神态更是一模一样,刚毅中带着一丝阴鸷,冷漠中夹杂着忧郁,仿佛有股化不开的悲伤萦绕着她。
云仲和拿起照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怎么跟小如长得这么像,难不成这就是小如?”
文纳川悄悄打量那张被云仲和捏在手里的照片,有些惊讶自己的爷爷居然随身带着照片,照片上的人还不是自家人,是一个外人。想到这点,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但面上不显,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文酌墨点头,“是一件案子让我跟她相遇,小如这孩子啊,相当早慧。人还小,心却灵得不行,什么都知道,而且特别聪明,聪明得让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她家里的条件你们应该知道,不怎么好,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我心里头起了惜才的心思,想收她当徒弟。所以她放寒暑假的时候,我就让人把她接到家里头来,让她跟着我学画,跟小川一起去私塾学习。”
“其实我对她也没什么帮助,主要是她自己争气。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能为之做出行动,十分刻苦。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孩子,对自己真的特别狠,没人督促,五点钟就起床,不干别的,就是学习。后来我跟小春发现她这么干,怕她睡眠不足长不高,才给她强行改了,改成七点起床,不过她还是早起,总是六点多就醒了。”
“我跟小春经常告诉她,在我们这不要拘谨,当自己家就好,这孩子表面上点头,却还是拘谨,我现在想到她小时候那个谨慎的样子都还想掉眼泪。”
说及此处,文酌墨顿了好一会,双眼又湿润了。
“有一天呢,私塾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没去上课,问我是不是要请假。我心想,坏了坏了,这孩子要请假我能不知道吗?但是人现在不在家里,能去哪里呢?我跟小春赶紧出去找她,家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这让我们急得不行,好在刚好有熟人看到她了,告诉我们,说她在市中心的商业大厦那里,我们这才找着了人。”
“我跟小春找过去后呢,就看她坐在那个商业大楼前面的台阶上,跟陌生人用纸笔交流。我们当时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这么好学,怎么会逃课,还在这里找陌生人交流,她可是最怕生人了。我和小春好奇的不行,就躲在不远处观察她。看了一会,才明白这孩子是在给人画肖像画。”
“我跟小春啊,就在那里一直看,小如在那里待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也在那里看了那么久。等看到她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才过去叫她。过去一看,真是不得了了,就上午到下午一天不到的时间,她赚了两袋子的钱。那袋子就那么大。”
文酌墨伸出两只手比划长度,“这样式的,这么长,这么宽。里面全是钱,很多都是大额的,一百块的居多,好多还是一捆的呢,人名币美元欧元英镑什么钱都有,我估摸着这两袋子钱加起来应该有好几万了。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怎么赚了这么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孩子精,专门挑那些戴了首饰和大手表,看着有钱的人画画,那些人不但给钱,还会给小费,小费一给就是一大叠。”
“我看啊,应该是那些人看小如长得这么可爱,一高兴,就把钱包里的现金全给她了。小如也说好多老板想摸她的脑袋跟她握手,她呢,想出了个绝招,想跟她互动是另外的价钱,她就靠这个挣了不少钱。这孩子见过世面,看过有的老板一晚上挥霍都是几十万几十万地玩,她也就敢狮子大开口,跟人要好几百的互动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