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要是不说,那我帮你。”西扈继续说道,“小子,无崖山的劳工是分组别的,新来的这一批,全都补充在丁申这一组,当然韩忠那老头儿也不例外。可是自你们来到这里,我就没有见到过那老头儿,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秦烈的脑子里嗡了一下,他当然明白西扈话里的意思,转头看着石青山:“石大哥……”
石青山叹了口气:“那天山贼劫路你趁乱逃走后,很多劳工趁着慌乱和官兵扭杀在一起,你爷爷被夹在其中,难免误伤,老先生年纪大了……哎……节哀……”
秦烈手中的黄饼掉落在地,心头一阵酸楚:“那爷爷的尸首……”
“尸首?”西扈大笑道,“这些劳工的命在当兵的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你会给一条野狗收尸?”
听到这里,秦烈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膝忍不住地颤抖。
“那可是我最后的亲人……”
秦烈的声音很小,可下一瞬,谁也没有想到,他猛地蹦起身,犹如出笼的野豹,抄起身下的铁链,朝着西扈就扑了过去。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秦烈就已经狠狠地勒住了西扈的脖子,睚眦欲裂。
西扈喘着粗气,青筋暴起,双手扒着脖子上的铁链,可脸上却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表情。
石青山见状,急忙起身阻拦,却发觉少年的双臂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一时竟不能将两人分开。
秦烈双目如炬,脑子里只想将西扈置之死地,他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西扈的鼻子,猛地用力竟把整个鼻梁生生地扯了下来。
顿时,鲜血四溅,一旁的石青山见此状况也是愣住了几秒,手上动作也迟缓了。
在此间隙,原本就张着嘴巴难以呼吸的西扈,却被自己的鲜血灌满了气管。
片刻之间,铁链已嵌入他的皮肉,西扈绛紫色的脸上再也没了生气,却仍停留在死前挣扎的表情,无比可怖。
最后,石青山还是拉开了秦烈,但为时已晚。
须臾间,黑胖子监工带着兵士已经赶到了近前,看着地上满嘴鲜血的秦烈,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见到身下的西扈没了气息,秦烈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却无人注意到他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
这哪里是个活人,简直就是只嗜血的野兽。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黑胖监工命令他身边的兵士,架着刀将秦烈拽了起来,可秦烈脚上的铁链却仍和西扈绑在一起。
小黑胖子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将脚铐打开,又把钥匙收了回去,这一幕被石青山旁边的那个瘦小的身影看得是一清二楚。
当然,石青山也有一位搭档,也是三天前被送来无崖山的,同样地被分到了丁申组。
秦烈的脑子里只有复仇,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站在石青山背后的那个少年。
“你小子倒真是个硬茬子!”小黑胖子举着皮鞭,此刻周围已经围上来不少人,“明天乱石岗,我就让你们看看这种闹事的是什么下场!”
秦烈被兵士拖拽着,却也没有反抗,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就在经过石青山身边时,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秦烈觉得有些耳熟,瞥了一眼,一张圆脸躲在石青山背后的阴影里,不是别人,正是北茅村的田家老二,当初救了自己的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