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说说你的猜想吧!”赵顼让石得一站起来。
“官家,王氏透漏出两个消息,一是玉清宫,二是还有很多和贾诚一样的人。那么可以猜想有多少人与玉清宫联系紧密,再逐步筛查。”石得一心中愤懑但语气平缓。
赵顼并没有再用责备的口气:“但玉清宫已经焚毁,如何再查?再说贾诚事发,恐怕痕迹也全部抹去?”
“死马当作活马医,朝廷有派遣勋贵或外戚任职玉清宫任提举,倒查至玉清宫建成之时,将名单一一列出,逐个筛查!”富弼提出的是唯一的笨办法。
“那你现在就去制敕院吏房将名单调出,我和两位相公在此等候!”赵顼想起王氏的那句慢人一步,决定加快调查进度。
石得一二话不说往政事堂奔去。
……
“两位相公,我们来说说江宁府查明的二十八户吧。”赵顼说道。
“据蔡襄探查,此二十八户中有官员和商户,开封府十二户中商户十户,官员两户;河北路十六户中商户没有,全是官员。”王安石翻开札子仔细翻阅后说道。
富弼接着说道:“这就说明两点,开封府果然富户居多,另外地方上官员贪腐的几率可能更大。”
“那怎样来探查呢?”赵顼问道。
“明面上吏部流内铨利用磨勘制度来考核相应官员,暗中派皇城司查探,刑部来主导此事。”富弼既然力主立刻处置,必然要有方案。
但基于大多数枫桥坊居住并未查探出背景,且二十八户中到底有多少贪赃枉法之徒,尚需确定,因此并未附和王安石大张旗鼓的做法。
“行!就按富相公的法子来处置吧。”赵顼转念一想,又问道:“开封府这两名官员你们清楚吗?”
“开国大将王政忠后代王器,曾担任閤门使,后从商,据蔡襄所报,枫桥坊是其失宠外室带着庶出的儿子居住;另一名官员是杨维,仁宗朝进士,现任职少府监监事,枫桥坊住着他的一妻两妾,还有子女五人。”王安石回复道。
“一个閤门使,应该问题不大,但其商行要彻查,这种很容易官商勾结!至于杨维,原籍利州路,在外任官二十年,家人却跑去了江宁府,十分可疑,严查吧!”赵顼叹气道。
大宋一直优待勋贵、士大夫,俸禄本就丰厚,还有各类赏赐,算得上高薪养廉,但为何还是贪腐严重呢?
看来真是法度的问题!但有这个皇帝的存在,能制定出什么靠谱的法度?还是先说说现在的地方官考核机制吧。
“富相公、王相公,现在谈谈我对磨勘和历纸的看法吧!”
“这两项中磨勘是吏部流内铨,而历纸则是官员的自我评述。”
“而这两样主要考量的是当地人口的增减,两税的征收,还有就是酒、盐、茶的收入,我认为这是不够的,且这些方面又没有轻重之分,到最后就是只看好的方面,而忽略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