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铁链刮擦在监房走廊的青石板上,溅起了一路火花。
铁门被打开了,两个东洋宪兵将戴上脚镣手铐的江阳往屋里一扔,转身就“咔嚓”将大铁锁一锁又走了回去。
“江阳,你怎么成这样了?他们动刑了?”
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江阳,白小楼第一念头就想伸手去空间拿单兵急救包。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江阳拖到草垫上坐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盖上。
“白……白科长,有首古诗叫《梅花》你记不记得?”
白小楼以为江阳是烧糊涂了,赶紧伸手去摸他额头。
“我没发烧,你能不能背这首诗给我听听?”
这是什么意思?
都打得只剩一口气了,还叫自己背古诗给他听?
真是打算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止,学习不休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白小楼穿越前可是文学爱好者,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他可倒背如流。
“不是这首,我是说王安石的《梅花》。”
王安石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但他更多的是以政治家的身份流芳百世,而不是像陆游这种以诗人身份让后世人敬仰。
还真没记住过。
白小楼满怀歉意地摇了摇头。
“你过来,听好了,一定要记住!”
白小楼不知道何意,但看到江阳那衰弱的模样,怕他随时都可能挂掉,赶紧贴耳过去。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首五言律诗并不难记。
白小楼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就朝江阳点了点头。
“梅雪开来。”
江阳吐出这四个字后,头一歪,晕倒过去。
这四个字是每一句最后一个字组成,难道是接头暗号?
他为什么要将这暗号告诉我?
白小楼推了推江阳,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有脉搏在微弱地震动,鼻腔里也有若有若无的气息进出。
“来人啊!”
白小楼用拳头狠狠地砸着铁门。
砸了半天也没见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略一思索,就冲着铁门吼道:
“如果想早点出去的,都跟着我喊救命!哪个人喊得声音响亮,等会儿我去见了野村中佐就先放谁出去!”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不靠谱,但关在监牢里的人就像落水的人,抓根稻草都认为是能够救自己一命,都扯开嗓门大喊起来。
此招果真见效,没多一会儿,走廊里传出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野村亲自带着荷枪实弹的宪兵队伍冲了进来。
“谁在大喊大叫,都不要命了吗?”
翻译气急败坏地冲着监牢吼道。
“野村阁下,是我!是我叫他们喊的!”
白小楼往铁栅栏外伸出手摇道。
野村总算来到了白小楼的门前。
“野村阁下,我有重要情报向您汇报!”
苏醒过来的江阳动又不能动,只能冲着白小楼吐出了一口血痰。
野村看到这恶性肿瘤形,一摆头,宪兵打开了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