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将江阳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将木瓢里的水喂到他嘴里。
江阳费力咽了两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挂着血丝。
看样子不但有外伤,极有可能内脏也受了严重损伤。
“我……我可能不行了……”
江阳挣扎着抓住白小楼的手,喘着粗气对他说:
“如果你……有……咳咳……”
“你别说了,伤到哪了,恢复好再说不迟!”
白小楼见他这模样,赶紧将他放平,将他已经烂得像抹布一样东一条西一条挂在身上的衣服扯开,检查起伤口来。
不但有皮鞭抽出的血痕,还有烙铁烙出来的烫伤,更严重的是胸口还印着明显的军靴鞋底的黑印。
心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白小楼心中天人交战。
如果江阳不及时得到救治必死无疑,但如果自己从空间拿出急救包和盘尼西林,就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一旦他和自己不同心,自己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出去后……去同……文书店,问老板……买王安石……咳咳……”
白小楼想伸手阻住江阳的嘴不让他再费力气说话,被他挡开了。
“文集,老板……如果问你……咳咳,为什么唐宋八大家不买韩愈文集……咳咳……”
“你就将我教你的《梅花》背给他听……”
江阳话未说过多,头一歪,昏死过去。
虽然至今还不知道江阳到底属于哪个阵营,但白小楼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一个卖国贼,而且宁死不屈不可能会出卖自己。
他放下江阳,走到门口往两边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走回江阳的身边,果断地从空间拿出盘尼西林注射剂给江阳推了一针。
接着拿仅有的一点清水帮江阳将伤口清洁了一下,用红药水消毒,再拿急救包给他包扎了伤口。
为了万一有人进来不会看到,他又将自己至少还算完整的衣服脱下给江阳穿上。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这几天没人再来审讯他,否则他身上缠的绑带和药物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管不了这么多。
白小楼不忍心眼睁睁看到一个反抗侵略者的英雄死在自己眼前,不管他是属于军事调查局还是大夏先锋队的红队,甚至是铁血救国团。
在民族大义面前,所有的大夏人不分彼此!
得到救治的江阳的体温逐渐恢复了正常,从昏迷转到了深度睡眠状态,竟然还打出了轻微的鼾声。
白小楼看着他一刻也不敢离开,想叫人再送些水进来,又怕被人闻到未消散的药水味道从而前功尽弃。
看着嘴唇干冽得像龟裂的田地一样的江阳,情急之下,白小楼干脆解开裤子,利索地往水瓢里撒了一泡尿。
到了紧急关头,尿也是能救人一命的。
还没等到尿液凉下来,走道的铁门又被人打开了。
“什么味道的干活?”
糟了!
这封闭空间气味散得太慢了。
情急之下,白小楼将水瓢里的尿液撒得满天都是,连自己都呛得跑到门前呼吸新鲜空气。
牢门开了,一个肩章上新增了一个金豆的东洋军官捂着鼻子站在白小楼面前,一摆头,两个宪兵将白小楼推了出去。
还好没进去,否则掀开江阳身上的薄棉絮,立马就会闻到浓厚的红药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