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清楚自己到底属于什么组织。
王海生是追踪和反追踪专家,他拉着黄包车比人家空手还跑得快,对淞海的地形也比任何人都熟悉,七拐八弯也不知他穿过了多少巷子,等车停下时,白小楼惊奇地看到,自己竟然到了警察局综治科和丁墨村临时办公的庄园门口。
“东洋兵不是在租界口子设了哨卡吗?你怎么穿过来了?”
白小楼没急着下车,一方面他对王海生还是没有彻底信任,另一方面他那氢冲锋枪还没办法送回空间。
“今天早上已经撤了!”
王海生也不催促他下车,而是坐在车辕上像个真正的黄包车夫一样掏出烟荷包卷了一根纸烟,敲着打火石点燃纸媒,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小楼不抽烟,那呛人的旱烟味熏得他扬手扇去飘进车内的烟雾。
“你这么穷吗?你又没老婆,一级探员的饷银不可能连美丽牌香烟都买不起吧?”
“红桃Q同志,别忘了我现在是一个黄包车夫,你见过黄包车夫抽美丽牌香烟的吗?”
这句话将白小楼问住了。
“现在不是回到单位了吗?有必要还伪装吗?”
“很有必要!”
王海生将黄包车拉到墙角,轻声回答:
“警察局有可能还有我们的人,当然肯定也有军事调查局和东洋鬼子的人。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在局里面我只是王海生,而你是白科长,我们除了工作的关系没有半点私人感情可言!”
上起培训课来着?
白小楼有点不舒服,虽然自己按牌面大小来说可能和他差了一点点级别,但也不至于要你在警察局门口教导自己潜伏纪律吧?
“红区过来的特派员小王同志坚信你就是叛徒,已经通告所有未暴露的同志对你格杀勿论,你自己当心点!”
王海生看了看四周,示意白小楼下车。
“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白小楼神经绷得紧紧的,更加不敢下车了。
“他为什么这样做?我并没做过什么!”
王海生将草帽往上抬了抬,盯着白小楼看了半天。
“现在梅花J同志还是生死未卜,但我们好不容易打入特高课监狱的梅花组情报员已经确定牺牲了,而且……”
王海生又往四周看了一圈,见到没有异常人影出现,才快速地说道:
“敌占区包括租界已经接二连三有同志被捕,除了你的红桃组目前未发现异常,其他组织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黑桃组已经彻底毁灭……”
这么严重?
难道人家将叛变的怀疑全部落到我头上,因为自己组一个人都没被捕,会让人认为自己是欲盖弥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已经和红心组失去了联系,整个红心组都成了放飞的风筝,谁也不认识谁,怎么可能被供出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白小楼将冲锋枪抵住了王海生的后背。
王海生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过份诧异,而是平静地说:
“因为我也是被怀疑对象之一。只有我俩联手才可能找出真相!”
“你往前走两步!”
“相信我,红桃Q同志!如果我要抓你送给红队,我刚才就可以直接将你交给躲藏在公使馆周边的红队队员。”
王海生以为白小楼要对他开枪了,一边举着手往前走,一边轻声辩解道。
“好啦,方块K同志,后会无期!下次我只会认识王海生探员!”
王海生回头时,看到两手空空的白小楼一边朝身后的他挥手,一边往庄园大门走去。
难道他……
王海生满脸的迷惑,但来不及多想,因为庄园门口冒出了两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吓得他拉着共同包车飞一般地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