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名狱卒瞧着便是三人中的领头,他抬着下巴,眼皮都不带给一个,他轻蔑得回忆着对面那个愣头青。
“你们别碰她!我求求你们了!”
藤子荆泪流满面,他青筋暴出,身子无力滑跪在地。
他血红着眼,眼底是乌云翻滚,雷电交加。
对面牢房里瑟缩的女人,那人双眼无神,麻木得如行尸走肉般。
对不起,是他害了他们一家子。
狱卒碎了口唾沫,他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缩在墙角半死不活的女人,不屑开口。
“怎么,你女人啊?”
藤子荆死死看着墙边没了光亮的面容,几日前,她还依在他怀里,那双眸子亮闪闪得,将世间万物都装下。
“啧啧啧,一个废物,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
狱卒不屑得看了眼如死狗般无能的藤子荆,年少轻狂,听说去刺杀朝廷命官了,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一个废物,死都要死了,给大爷们玩玩是她的福气。”
“对啊,小娘子,你看你那个废物男人,我瞧着这般废物,那方面小娘子也没试过厉害的吧,”
“嘿嘿嘿,”
狱卒们弯下腰,个个手摩挲着手,淫笑声不绝。
“畜牲!放开她!”
藤子荆满脸通红,手里的铁锁泠泠作响,他大声咆哮。
衣衫碎裂声蓦然响起,衣料纷飞中,藤子荆血红了眼,他咬着牙,眼球凸出心怒交加,他蓦然吐出一口血。
畜牲!
天呐!谁来救救他!
我藤子荆这一生不信命,不信鬼神。
如果真有神明,求你救她。
“不!”
林珙眼睫毛轻轻煽动,长长的眼睫毛遮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牢房口,狭小黝黑的甬道里无声涌现风。
他白衣翻飞。
他身旁梅浅溪两兄妹白了脸。
他们今夜陪同林珙公子来牢房见一见今日间在林府门口闹事泼金汁的壮汉。
不曾想,那壮汉未出什么事。
反而是相邻的牢房竟发生这般惨无人道的强奸妇女。
梅小姐咬着唇,双眸含泪,身子隐隐站不大住。
梅浅溪目光冰冷,自己父亲管理的牢房发生这种事,还被自己陪同来的高门之子看见,父亲乌纱不稳。
“梅小姐,借金钗一用。”
林珙淡淡开口,他伸手取下梅小姐发鬓上的三只金钗。
他轻抬眼皮,随手一弹,三只金钗破空而去,在藤子荆的怒吼中,金钗后发先至,直取三人性命。
“砰砰砰!”
三名狱卒扒拉藤氏的动作顿住,藤子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目光下,他们瞪大了眼,直挺挺朝后倒去。
地面上,不时流出三滩温热的血水。
藤子荆不敢置信得扒拉牢房门,他探出头,仔细看着那三人倒地的死相,手链脚链泠泠作响。
没想到,天不负他藤子荆。
恶贼伏首!
“夫人,”
藤子荆伸开手,遥遥伸向墙角衣衫褴褛的女人。
藤氏无声泪流,她怔怔看着地上的三个畜牲,抱头大哭。
“辄辄,”
轻稳的脚步声自另一端甬道里响起。
林珙拉上两位梅家兄妹,他身形一闪,隐进黝黑的甬道里。
甬道里,林珙对上一道清冽的目光,他轻轻点了点头。
昏暗飘忽的灯烛下,陈萍萍端坐在轮椅上,影子推着轮椅守候在他身后。
陈萍萍皱了皱眉,空气中温热的血腥味,这里方才出了事。
他沉稳的目光打量着两旁的牢房,轮椅自藤子荆面前停住。
藤氏所在的牢房地面直躺着三名刚死去的狱卒。
他轻扫了一眼藤氏闪躲的身子,地上的破碎衣衫。
陈萍萍微微一笑,影子上前一步,他啪啦砍开牢门。
“你们要干什么!”
藤子荆起身,还未擦过的脸上鼻涕眼泪流得哪哪都是。
陈萍萍轻笑了声,他看了眼他左手旁的棋子。
影子视若无睹,他闪身进了牢房,翻看三名狱卒的尸体。
金光闪闪的金钗直直插在尸体脑后。
影子看了眼陈萍萍,陈萍萍合了合眼皮。
“藤子荆,我是陈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