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st，test，哦，早安，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各位民众，你们的代理舰长遇见了大问题，如果现在返航的话，他们指挥层祖孙三代都要去当僵尸工人，哦这可真是太惨了，多么贫穷的财务报表啊！哈哈哈，”斯托克戏谑地声音极具穿透力，船上的每一个人哪怕尽全力捂住耳朵，那绝望的事实依旧随着广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正是这样，我想亲爱的各位船员应该会秉持着人类荣光中的牺牲精神服从指挥吧！哪怕各位会因为能源不足被饿死在半路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把这个混蛋恶魔的位置找出来！不能让他继续扩大恐慌！”代理舰长大声吼道，眼见船员们没有任何行动，不仅气愤地大吼着下令说道，“还不快去！如果稳住局势打不了返航大家一起签协议，但一旦内乱了我们多说活不过三天。”

听见舰长这么说，船员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在给分布在各舰船上的同僚传信，企图找到恶魔在哪艘舰船上，但似乎收效甚微，因为糟糕的经济状况已经摧毁了大部分船员的意志。大家虽然都想享受僵尸工人带来的红利，但大家都不想自己变成僵尸工人，他们不想死后还要被压榨到彻底形消神灭为止。

大家都想成为那个既得利益者，但都不想成为被压榨的一方，事实上签订僵尸工人合同的人大部分到了临死的那一刻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后悔，但大多数都为了家人不负担上巨额违约金而忍耐了下来。曾经有过签约者拼尽一切也要多活一段时间的例子，毕竟大家都不想死，也不想死后还受折磨。

来自经济的巨大恐慌和对于公司的恐惧让舰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本来主舰的沉没就是原指挥系统出现大问题的结果，谁也不想跟着一个死人的老部下同进退。“不要掉头，后面可能还有追兵，你们别忘了，联盟的货物可是因此受损了，没有取得收益大家谁也脱不了干系！？”代理舰长拼尽全力地试图稳住局面，但在斯托克巧妙地引导错误的法律漏洞的情况下，不支持继续接受指挥的居民开始逐渐增加。

“这家伙只是不想自己家破人亡而已，没有必要跟他一起送死，恶魔又怎么了？恶魔拿了东西还办事呢，还是回去吧，在这么下去整支舰队都要出事。”

类似的想法只要开始萌芽就会让人怀疑起对方的动机，在危机之下想要劝说所有人只有两种可能性，你拥有不劝说也能服众的武力，或者你拥有足以让所有人信服的声望。无论如何，现在代理舰长的话语显得是那么单薄，主舰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指挥失利的结果，现在居然还想带所有人穿越大真空地带？开什么玩笑。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足以被称得上崇高的品质，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命运和某个群体绑定，当一个系统运转良好的时候谁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像死去的舰长没有料到机动变轨居然能躲过接近十分之一光速的主炮一样。当世界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舰长的杠杆顶多会陷入个人的经济危机，但现在舰队一旦出了这种问题，那么经济问题创造出来的空洞就会不断扩大，它可能会被有为之人修复，最终变成一个小问题。

当然了，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漏洞因为一系列原因越撕越大，越描越黑，想要系统自稳定的前提是系统运行的根基没有出问题，在百万级的伤亡和千亿级的经济损失面前，指挥班底过去有什么成绩都很难第一时间稳住这一切。“你可能花了一年才建起一座大厦，但不计后果地摧毁它可能只需要几分钟。”

也正是因为这种高度不确定性，各大种族都在采取收缩的战略，尽量填补自己统治地区可能存在的问题，一系列的福利政策可能并不是既得利益团体良心发现了，而只是他们不想死罢了。文明的发展一旦停滞，原先可能不是问题的事情也可能成为大问题，能抗多久就看文明自身的韧性了。

如果一个物种因为一场宇宙的灾难就团灭了，那说明他们本身就是连成为棋盘的资格都没有的过客，迟早会消失在历史的进程中。如果因为害怕死亡而放弃自己的探究之路，那这个文明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放着不管就好，他们跟路边的野生动物没什么区别。

厨房内，已经有些凝固结块的血液流得满地都是，可是斯托克并不在意，事实上他吃得还挺开心的。“嗯，两脚羊果然还是现杀的好吃，”斯托克嘿嘿笑着，对自己的现状很是满意，“这个开化了的两脚羊吃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嘛，白期待了。”

“果然人类很好玩啊，”斯托克优雅地拿着手中的刀叉，“小妹妹，你饿不饿啊？”

斯托克温柔地笑着，跟邻家叔叔没什么区别。“为……么。”小女孩啜泣着，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除了在场的两个生命体之外谁也听不见。

“嗯？”斯托克没听清，陶醉地咀嚼着，他看着小女孩和善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我妈妈！”小女孩崩溃地哭喊着，这声音在斯托克的耳中宛如仙乐一般悦耳。

“为什么？小妹妹，你吃的蔬菜和米饭也是有生命的啊，他们也是有家人的啊，”斯托克柔声说道，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掀起大屠杀的恶魔，“你吃饭的时候会为了米宝宝哭泣吗？世界上少了那么多孩子，水稻妈妈多伤心啊，不，你们没有，为什么？这不很简单吗？”

“因为好玩，而且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