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受污染者做出傻事之前阻止他们，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那些没来得及阻止的人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后，威尔才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有些草菅人命了，他可以接受自己手上沾染鲜血，可却没法接受自己可能间接害死了不少人的事实。

这无疑违背了他的原则，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才对。

即使他这样做是为了杀死虚空生物，以保证赫元能够安然无恙，但这也只是纯看结果而忽略牺牲的残忍说辞罢了。

没有人是理所应当要被牺牲的，如果选择耸肩无视这一部分非自愿的牺牲，他和美德的那些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负罪感难以抑制地涌上了心头，可他却没法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补救都已为时已晚。

“主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累......”

威尔是一个内心活动很多的人，如果你想让他烦恼，只需要说上几句模棱两可又阴阳怪气的话，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任何暴力，就能让他难受一整天。

更别提，现在他所烦恼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陷入自责是在所难免的事。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怪胎，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考虑做事的后果，也不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内疚了。

威尔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甚至于说，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执狂，只不过他是一个道德观尚未扭曲的偏执狂。

很多事情上，他都只是在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去走，这一点在往事中都有所体现。

也就是说，一旦事情出现了与预期不符的情况，他就会竭尽所能地尝试把一切掰回正轨。

如果做不到，他就会开始内耗和摆烂，直到出现能够帮他解决问题的人，但帮他解决问题的人也可能是他自己，因为他可能会在内耗时想出鬼点子。

“主人，你先到影子里休息一会吧，我可以帮你看着的。”魑魅从影子里出来，关心地蹭了蹭威尔的脸。

“嗯，好......”

为了防止自己再进一步的胡思乱想，威尔决定先休息一会，只不过没人注意到，赫元头上的光圈在这时暗淡了一分。

厄运总会把人引向事与愿违的结果。

N市，某处个人居所内，一个女人正在调试着面前摆放的科学仪器，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密封容器，将其中的东西注入到了器皿里。

“多么美丽的可塑性，你将会成为世界上史无前例的......魔法病毒！”

一团暗无黑雾在玻璃器皿中活动着，几个呼吸间就占满了整个器皿，玻璃也被它们侵蚀，咔咔两声便布满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