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个说不清楚的人中,有一个正是在下。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下旁边的人,那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子,穿着一身葱绿色的肚兜,衬得肌肤水嫩,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被子是不是湿的。此时她正看着我,一脸焦灼,看得我整个人如置冰窟。原来,窗外那些吵吵闹闹来捉奸的人,正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我旁边这人到底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她,为什么她却摆出一副跟我有私情的样子来?
床上的那女子见我没有起身,又不断地用手推我,催促我赶紧起来从后门逃走。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刚说完我就想起来了,在来松下镇的路上,我喝了一个叫卜鹰的人给我的水后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我又急忙问道:“卜鹰呢?”
那女子呆了一呆,反问道:“卜鹰是谁?”
我急道:“不是卜鹰将我药倒,将我带到这来的吗,他人呢?”
那女子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怎么你睡了一觉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是我将你从后门放进来的,哎,你还不快走,他们就要过来了!”
她越说越急,我却越听越糊涂,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了?正在迷糊间,忽然听见“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撞开,无数的人从门外冲了进来。那女子见状顿时惊叫一声,将被子拥在了胸前,整个人抖如筛糠。
冲进来的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此时见了房内的情形,牙龇目裂,险些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来,而后一拍桌子,怒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身后的人问他道:“郎东家,现在怎么办,如何处置这二人?”
“寡廉鲜耻!寡廉鲜耻啊!”郎东家痛心疾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几乎要将嘴边的胡子烧着,一连声道,“快,给我拉下去,将这两个人沉塘!”
我吓了一跳,心中快速转动着,一下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想必是那个叫卜鹰的人跟我身边这女子有私情,而这女子的家人察觉到了此事,卜鹰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特意找了个倒霉鬼来顶替,将我药倒了拖到这里来。
本来此事只要说明白了就好,可是听那女子刚才与我说话的语气,分明是与卜鹰串通好了,准备将此事推在我身上。眼看已经有人过来拖我,我急忙喊道:“且慢,我……我不认识她!”
过来的那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回头看了郎东家一眼,又回过头来冷笑道:“你不认识她?眼下这情景,不见得是你迷路迷到她床上来了吧?”
此事确实说不清道不明,但若不说清楚,就要莫名其妙被人拉去沉塘,所以我一下从床上站起想要解释,不料刚一站起,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顿时又脑袋一大,只好又躲回了被子中。
房中的其他人见状,无不顿足痛骂,我顾不上这些,躲在被中大声说道:“我是传书递信的巡城马,还未进镇时便被一个叫卜鹰的人药倒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诸位,此事着实与我无关,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中的人闻言全都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也知道自己这说法难以取信于人,可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非但不信,而且还别有意味,不禁心中一紧。郎东家注视了我许久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冷笑道:“魏少爷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你我两家相交这么久,你几时去当了巡城马,我怎么不知道?”
他叫我魏少爷,又一副与我相熟的语气,我顿时又回过味来,原来是因为我与他口中的魏少爷长得相似,而卜鹰大概是魏家的人,想替真正的魏少爷开脱,所以用我来冒名顶替,李代桃僵!
这么一想,我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本来我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不清楚,现在又跟这魏少爷长得相像,更是百口难辩,只好大叫道:“卜鹰呢?是他将我药倒……”
话未说完,郎东家又冷冷地道:“谁是卜鹰?”
原来将我药倒的那人用的是假名,难怪他肯痛快地将名字告诉我。我忙道:“郎东家,兴许我跟你口中的魏少爷长得像,但我真是巡城马,未进镇时便遇上一个自称卜鹰的人,是他将我药倒了拖到这里。至于我身边的这位,我根本不认识。”
郎东家听我说得振振有词,眼中有一丝狐疑,这时,刚才要来拖我的那人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道:“东家,跟这等腌臜小人废什么话,直接将人绑了,趁着夜深沉塘算了。”
说着就要上来动手。床铺里侧的那女子惊恐地一声低叫,转了头来看我。她年纪不到二十,本就柔弱,此时惊恐占据了她清秀的脸,无助则侵入了她两只大眼,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可怜,就像倾巢之下的雏鸟般凄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