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城马点点头,和魏如涛一道从前院走到厅堂里去了,周伯则去后院中叫人。两人在厅堂上还没将椅子坐热,周伯就急匆匆地赶来,说是在后院没找到秋儿,非但秋儿不在,连叶儿不在。
魏如涛和那巡城马闻言,倏然从椅子上站起,互看一眼,魏如涛道:“这天才刚亮,她们就去了哪?”
周伯惘然摇头道:“她们并不是天亮才出去的,床上被褥都没有动过的迹象,应该是老爷让她们去休息的时候,她们就出府了。”
魏如涛顿足道:“问题果然出在她们身上,快,快叫人去将她们追回来!”
周伯急忙应了一声出去了,那巡城马见他出去,又对魏如涛道:“她二人如果真的潜夜出逃的话,想必早就将细软收拾好了,房中必定会留下痕迹,我想去看看。”
“好。”魏如涛一口答应,带着他往后院行去。秋儿与叶儿同住一间偏房,就在周芷儿所住的东厢房边上不远,魏如涛怕惊扰到周芷儿,所以一路走得轻手轻脚,等来到偏房时,却发现里面房内一切照旧,并没有收拾过的迹象。
那巡城马环视了屋内一圈,然后走到一张桌前,随手将桌上的一个梳妆盒打开,盒内躺着几样简陋的首饰,不过就是银质的耳环,掺了铜的镯子,不知是秋儿还是叶儿的,不过其中几样却是金的,既有簪子也有戒指,样式极为精美,应该价值不菲。
那巡城马伸手进去将一只簪子拿起,举在眼前道:“这簪子还是新的,应该是新近打的。秋儿和叶儿在你府上一个月例钱是多少?”
魏如涛见他发问,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些金饰价值不菲,以秋儿和叶儿的财力就算买得起也应该很吃力,所以那巡城马怀疑她们拿了什么人的钱,以此来陷害魏家,不过魏如涛却摇摇头道:“这你倒是冤枉她们了。芷儿对她们都好,每年会送一样饰品给她们,这些都是芷儿送的,并不是她们自己买的。”
“哦?少奶奶果然心善。”那巡城马将簪子放回盒子内,赞道,“这些饰品价值不菲,带走也不占地方,可是她们并没有将之带走,怎么看起来倒不像是逃跑的样子。”
“或许,旁人许给她们的远超过这些也未定。”魏如涛道。
“即使如此,既然有时间将这些东西拿走,又何乐而不为呢?”那巡城马说着,又在房内转了一圈,房内有两张床,秋儿与叶儿各自一张,每张床的床尾都放着一个樟木的箱子,想必是用来放衣物的。
“哪一张床是叶儿的?”他大概想起了叶儿说的那些话,她将去年的那张纸条留在了衣物堆里,今年翻出来后放在了秋儿的床上,所以这么问。
魏如涛摇摇头,“她们都是年轻女子,所以我一向不到她们房中来,哪张床是谁的,我倒是不大清楚。”
那巡城马点点头,虽然魏如涛这么说,他倒是并没有扭捏作态,而是径直过去将一个箱子翻开了,将里面的衣物齐整地一件一件翻了出来放在床上,魏如涛似乎十分信任他,也并不阻止,此时见了箱子里的衣物,嘴里道:“我见过叶儿穿这身衣裳,这箱子大概是她的。”
那巡城马闻言手上忽然一顿,从箱子里拿出几件小小的衣服来,对魏如涛道:“这叶儿已经婚嫁过了?”
这衣服一看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穿的,魏如涛忙道:“她与秋儿一样,都还未曾许配人家。芷儿不是刚生了修书吗,这衣服想必是她为修书做的。”
“为小少爷做的?”那巡城马歪过头想了想,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见状心中也暗觉奇怪,这小衣物若是为魏家小少爷做的,应该在周芷儿房中才对,怎么叶儿却将之藏在了自己的箱子里?
那巡城马从箱子中没有找出别的,也就一件一件重新将衣物放了回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这两个丫鬟或许都有嫌疑,但是她们并没有逃跑就算金饰可以不要,衣服总不能不穿吧?”
“那她们半夜不睡,会去哪里?”
那巡城马摇摇头,显然也一筹莫展,“倘若此事背后之人真的意在牌子,恐怕此刻牌子已经出府了。”
魏如涛面如死灰,那巡城马虽然也心系那牌子,但是看他刚遭遇丧子之痛,忙又安慰他道:“你也无需太过焦灼,就算有人拿到了这枚牌子,可是只有那枚牌子也无甚用处。”
魏如涛勉强点了点头,这时房门外传来周伯的声音:“老爷,秋儿找到了!”
魏如涛大喜,忙道:“在哪里找到的?”
周伯从屋外走进来,踌躇了一下,道:“秋儿的样子倒不像是要逃跑。老爷,此事可真是有些奇怪,我们是在镇上的住店找到她的,你猜当时她跟谁在一块?泥瓦匠!秋儿半夜不睡觉,跑去找那个泥瓦匠了。”
屋内的几个人听得同时一呆,那泥瓦匠本想借秋儿去蒙馆送纸条的事勒索她,后来被魏家人喝退了,按理说秋儿应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才对,怎么大半夜的居然一个人跑去找他了,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