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虽然这牌子本身就是黑的,但是不知怎的却能在黑暗中让人一眼看到,就像它的黑其实是一种黑色的光一般,这种光比黑暗更浓稠,所以能够在黑暗中被显示出来。正因为它的这种不寻常,我才没有将它随手丢在哪里。
我用手感受了一会儿铁牌的冰凉,然后将它戴到了脖子上,卜鹰让我先去用膳,我虽然没什么心思,但是看他已经径直走出,只好也跟着他一道去了饭厅。饭厅里没有别的人,只有“魏如涛”在,饭桌上倒是摆了一大桌子的早膳,琳琅满目。
我想到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为了配合卜鹰,居然演了这么大的一出戏,将当年的事一一还原,表情神态都有模有样,细节处也没什么遗漏,不禁也有些敬佩。因为之前曾对我动过手,所以“魏如涛”还低声给我赔了不是,我忙道不要紧,他便请我们入座,自己在一旁相陪。
我本不想动筷,无奈盛情难却,“魏如涛”想必知道了我就是魏家的后人,殷勤地为我布菜,我忙道不敢当,然后喝了几口粥,也是食不知味,一边问卜鹰道:“你想必知道叶儿现在何处,我准备离开松下镇后,便去找她,问清楚郎家的事。”
“你要去找叶儿?”卜鹰脸上泛起一丝古怪。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见他表情不对,呆了一呆。
“你不用去找她,她已经死了。”卜鹰缓缓地道。
“死了!怎么死的!”我放下碗,忙道。
“自杀。”卜鹰道,“但是并不是古音去找她的时候自杀的,而是那之后许多年。所以,死因应该不是受到良心的谴责,因为若是这样,不会等这么多年才忽然自杀。”
“此事你怎么知道,你去找过她了?”我问他。
卜鹰点点头,脸上又泛起一丝神秘,嵌在他脸上显得特别招打,“其实这事早就有人告诉过你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闻言一怔,继而马上就想到,卜鹰能够在这里等着我,显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或许我这一路走来他都跟在我后面,既然这样,想必叶儿就住在某个我经过的城镇,或许我真的不经意间听谁提起过,只是我自己却毫无印象。
我正要问他,不料却蓦然感觉一阵头晕,像极了刚开始时卜鹰骗我吃饼后的感觉。我心道不妙,马上便知道有人在我们吃的东西里下了药,卜鹰也有点迷糊,使劲地甩着头,嘴里嘟喃道:“怎么回事?”
我一听不是他下的药,马上便转头去看“魏如涛”,却看见他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顿时就心中了然,原来这药居然是他下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呢?
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我头痛欲裂,不禁想用手抱头,不料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睁开眼一看,就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着,再把头往旁边一偏,顿时就瞧见了卜鹰,也和我一般模样,也正龇牙咧嘴地醒来。
这处地方明显像是柴房,我见卜鹰醒来,忙道:“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
“你问我,我问谁?”卜鹰朝我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道,“我不过是比你先一步到这里,就找上门来和他们商量,请他们帮我一起演这出戏,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目瞪口呆,卜鹰看看我,又看看他自己,居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喃喃地道:“你看我们现在这身打扮,像不像端午节的粽子?”
“像。”我呆呆地道,“等会下锅的时候就更像了。”
卜鹰吓了一跳,叫道:“不至于吧!我们……也没得罪他们啊。”
我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答应让他们继续在这宅子里住下去,可是这宅子是有主人的,只要主人还在,这宅子就不属于他们。”
卜鹰这才像是开了窍似的,“所以他们想占据这宅子,就不能让我们活着?”
正说着,就听到柴房外有人说道:“把他们都绑好了吗?”正是“魏如涛”的声音。
“绑好了,绝对挣脱不了。”另一个人答道,回答的正是“周伯”。
“好,等半夜的时候,找人将他们都沉到塘里去。”“魏如涛”道。
我闻言不禁心一沉,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阴狠,而更可笑的是,我们居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