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就罢了吧,也不是没有思想准备!”白思孟打断说,“但咱们不会恰好跑到伪满儿皇帝的地盘来了吧?”他指着布告中间的字行,面色青红不定。“你们看那胡匪二字,多吓人!”
“胡匪?这是怎么说?”朱品声更惊讶了,“难道到东北了?连地界都变得这么远了?”
“他们俩的话有道理。”老夏点头肯定说,“只有东北人才管土匪叫胡子,关内没人这么叫。”
“那咱们真跑东北来了?东北现在什么情况?”小蒋问,“记得三一年,好像就是发生九一八事变这一年!”
“不错!”老夏皱着眉毛点头说,“从日子看,现在就是三一年九一八之后不久。人占了沈城,正在进攻全东北。东北军奉命后撤,撤是撤了,但好多地方还在打仗。”
“谁跟谁打?不是说闹胡匪吗?”
“那只是治安问题。主要是地方武装、部分警力,还有各地的义勇军跟人打!”老夏说。“规模不大但范围广,好像一直打到靠近国境线了。”
“那这天公山镇是在哪里?嗨,你们看,光一个镇名!怎么也不落个省名县名?”
布告上没写,他们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哪里有关于县份的标记。
“总之是在白山黑水之间吧。”白思孟焦灼地说,“当务之急是要弄清位置,可别陷进战乱里了。赶紧找个人家问问!”
“对!对”朱品声立刻紧张地附议,“赶紧问问!打仗的年月,可不能蒙着眼睛瞎跑。”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北边便传来一阵枪声,乒乒乓乓,四声巨响,突如其来,清脆暴烈,隔着山也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下都像根垒球棒重重地打在心上。
五个人大惊,脸都吓黄了。
“这动静好大,似乎是部队在开打!”老夏说。说的时候,他的脑袋还嗡嗡的,牙关也已吓得不由自主地得得响。
“胡匪!”小蒋猛拍大腿,“完了!还真的说来就来!”
他那个“来”字还没落地,山后又传来一阵更加密集的交火声。砰砰的步枪声里夹着机枪劲急的哒哒声,接着便是重型武器的重浊的射击声、爆炸声。
是山炮?还是迫击炮?
声波巨大,空气震颤,天空像被撕裂了一样。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朱品声被震得心惊胆战,连忙捂住了耳朵。
“这么机关枪哒哒响,还不断地爆炸,绝对不是土匪,肯定是大部队。”白思孟说。“莫非真是鬼子?”
“坏了!坏了!赶快找个地方躲一躲!”万时明手足无措,惶急之下,拉着朱品声就走。
剩下三人想也不想就紧紧跟上,一路赶回卡子口。
“借光!借光!”万时明砰砰地拍着拦路的栏杆,“前面打过来了,让我们过去!”
也不等小房子里的人答应,他一猫腰,掀起栏杆下的金属防护网就钻。
“嘭!”一声脆响,他掀网的左半边身体顿时瘫了,一个屁股墩儿,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