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四月，春暖花开，繁花似锦。

康王府内，庭院里百花争艳，香气四溢。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的小径上，光影斑驳，风儿轻轻拂过，带来一阵花香。

鸟雀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地叫着，不愿停歇。

在宁书涯等六人重聚首后，宁书涯带着王凌云和蔺君成，去追杀蔡京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人。

芮依艺、容缯、闻人聪和苏悯四人，则留在康王府中，等候他们归来。

容缯对儿女情长不太关心，所以没有注意到芮依艺和苏悯之间的微妙气氛。

闻人聪对儿女情长不太敏感，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芮依艺和苏悯之间的微妙气氛。

此刻，芮依艺和苏悯静静地并排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

芮依艺身穿一袭白色轻纱，身姿轻盈，如九天仙子降临凡尘。

她的脸庞白皙，五官精致，明眸皓齿，轻风拂动她的衣角，像是仙云缭绕，飘然若仙。

她的眼神清澈而温柔，但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苏悯则身着粉色长裙，柔弱娇美，双手有些局促地交叠在膝前。

她的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不安。

那双水润的眸子不敢去看芮依艺，似乎心中隐隐有些忐忑。

两人一时无言。

只是望着天上云卷云舒，院前百花争艳。

微风吹过，轻轻抚摸着她们的脸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芮依艺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如清泉般轻柔：“苏姑娘，你能给我讲讲，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句话如一颗石子投入了静谧的湖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苏悯微微一怔，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些。

她低垂着眼帘，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指轻轻捏着裙角。

苏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整情绪，然后轻声道：“芮姑娘，我本是易州人士……”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苏悯的心头，她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

苏悯从金军南下，说到易州戍将不战而降。

从自己父亲和三五好友去行刺金军将领，说到母亲带自己南下逃难。

从自己和母亲因为心力交瘁而晕倒在汴京城街头，说到母亲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宁书涯照顾。

苏悯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泛红，目光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依然继续：“母亲在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宁公子……”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母亲紧握着我的手……”

“那样的无助，那样的不舍……”

苏悯轻轻抹了抹眼角。

眼泪已然盈满了眼眶。

芮依艺从头到尾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苏悯的讲述。

芮依艺从小锦衣玉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自从进入了这轮回世界，她也算是对民间疾苦见得更多了。

她能理解苏悯的遭遇。

但是她不能体会苏悯的遭遇。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悯的情景，那时她站在宁书涯身边，神色间透着一股忧郁和脆弱。

那一刻，芮依艺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

仿佛有一根针轻轻刺进了她的心底，酸涩而微痛。

疼得让她难以呼吸。

但是很快，她发现宁书涯和苏悯以兄妹相称。

她发现宁书涯见到自己时那种难以掩饰的欣喜。

她发现宁书涯叽叽喳喳地和自己讲述他见到了岳飞时兴奋的模样。

渐渐地，芮依艺心中的那丝疼痛，似乎减弱了许多。

等苏悯讲述完毕后，场间陷入了一片宁静，

只有远处的风声和鸟鸣隐隐传来。

春日的暖风轻柔地拂过她们的脸颊，仿佛抚慰着她们心中的波澜。

过了片刻，芮依艺忽然轻笑一声。

她侧过脸看着苏悯，温柔地问道：“我可以叫你‘苏苏’吗？”

苏悯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看芮依艺那清澈如水的眼眸。

她微微点头，有些羞涩：“当然可以。”

芮依艺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眼神中多了一份亲近。

“那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芮姑娘’了，叫我‘依艺姐姐’吧。”

苏悯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软糯：“嗯呐，依艺姐姐。”

……

月明星稀。

夜色静谧如水。

空中点点星光散落。

明月高悬，洒下一片清冷的银辉，将大地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纱之中。

暖风轻轻吹拂，带起客栈后院中的竹叶沙沙作响。

微弱的风声仿佛低声诉说着不知名的往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宁书涯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他缓缓从客房中走出，漫步至后院。

他独自站在月光下，仰头望着天际的明月，心中有些郁闷。

“这年头，想追杀个人，却找不到目标。”宁书涯低声自语，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焦虑。

“我也很无奈啊！”

宁书涯当时在码头看着宋徽宗赵佶的龙船逃跑时，就下定决心。

就算不方便弄死赵佶，好歹也要弄死蔡京他们几个，不然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头之恨。

所以，当宁书涯与王凌云、蔺君成会合后，他便撺掇着二人同他一起南下，追杀这六名祸国殃民的奸臣。

可或许是蔡京这帮老小子自己干的买凶杀人的事儿太多了，反侦查意识极强。

宁书涯等人按照提前调查好的蔡京等人的行进路线，一路追踪，却愣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蔡京他们六人。

虽说，宁书涯可以直接在岭南等着蔡京他们自投罗网，但是宁书涯放心不下远在汴京的芮依艺等人，所以只想赶快找到蔡京等人，早点办完正事，然后收工回家。

就在宁书涯思索间，一道轻盈的身影，忽然从庭院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我竟然毫无察觉！”

宁书涯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感受到有人接近的气息。

他立刻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又或者大叫起来，喊在房间里的王凌云下来帮忙。

来者是一名女子。

她的步伐轻盈优雅，仿佛她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身着素白长裙，衣袂随风飘动，整个人显得格外清冷出尘。

月光映照下，她的身影宛如一抹皎洁的幻影，令人不禁怀疑她是否真实存在。

虽然她的面容被一层轻纱遮掩，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如夜空中的星辰，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宁书涯凝神仔细一看，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

正是几个月前将“太阴月华诀”送给他的神秘女子。

“是你？”

等看清楚了这来人的模样，宁书涯的眼神微微一变，稍微放松了几分。

女子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宁公子，又见面了。”

她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幽远清凉。

宁书涯顿时想起上次她相助时的情景，心中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连忙说道：“上次姑娘赠我功法，宁某尚未来得及报答。”

“不知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宁书涯虽然贪小便宜，但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如果有机会，他想早点把这面纱女子的人情给还了。

女子淡然一笑：“报答不必了，不过是一本功法罢了。”

“今日我前来，是为了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些人，现在哪里。”

宁书涯心中微动，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

他仔细观察着这面纱女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更多信息。

但女子神情淡定，丝毫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宁书涯沉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姑娘为何要帮我？”

女子抬头看向天际的明月，声音依旧轻柔：“算算时日，蔡京那几人，应该快到了潭州。”

“以你们三人的修为，若想在那里截住他们，应是不难。”

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从容自信，仿佛已对一切了然于胸。

四周的风声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也随之寂静了下来。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她与宁书涯二人对话的低语。

宁书涯听罢，脸上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他随后目光一凝，盯住女子，再次问道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姑娘到底是谁？你为何屡次相助于我？”

面纱女子闻言，轻轻一笑。

虽然不见真容，却是妩媚无限。

她微微侧头，缓缓开口：“我是谁并不重要。”

“等你实力更强一些，‘轮回’自然会告诉你一切。”

“轮回？”宁书涯心中猛然一震。

难道这面纱女子说的是“轮回空间”？

他张了张口，欲再问个清楚，但脑中又闪过轮回空间的戒律。

若对外人泄露轮回空间的存在，必会被轮回空间抹杀。

如果这面纱女子说的“轮回”不是“轮回空间”，又或者这面纱女子被判定为“外人”，那么自己傻乎乎地提到“轮回空间”，就极有可能被抹杀。

那自己岂不比窦娥还冤？

满足好奇心固然重要，但是保住小命更重要。

这一条明确记录在宁书涯为自己编纂的“宁氏处世哲学”一书中。

所以宁书涯按捺住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继续耐心地听着面纱女子说话。

女子见他未再发问，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至于我，属于一个叫‘乌云’的组织。”

“‘乌云’？”

宁书涯低声重复，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组织毫无印象。

女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使命上讲，‘乌云’和‘轮回’大概可以算是战友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你。”

宁书涯闻言，心中的疑虑并未减少，反而更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