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面白忠礼侧耳细听,忽然道:“公子,西门那边杀起来了!”
“看来是周先生他们开始攻城了!”
赵林也一直在闭目细听,呼啸的海风中确实掺杂了许多战场砍杀的声音,已不是开始是那种单独的叫骂了。
他没有千里眼,无法知晓西门的具体情况,只能根据有限的信息推断具体的情况。
虽然这些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攻城一方的人手肯定远多于登州城守卫的兵力,只要他能够出其不意地再杀进北门,城里一乱,周雨卿他们趁机攻下登州城的机会便会多出很多。
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赵林多想。
他长身而起,朗声吩咐道:“发信号,让秦典史开门。”
“王公公带十个水手留守船舱,其他人全部跟我杀回城里!”
众人得令,连带着昨夜重金收拢了的二十水手中的敢战之人,纷纷起身准备,不一会儿,白忠礼手中一束烟花腾空而起,在大白天里发出一声炸响。
早就转移到北门城楼里高卧安歇的秦典史被这炸响声惊醒,一边赶忙穿衣,一边惊道:“外面攻城到紧要处了?王县令怎的这么急?”
“快开城门!”
“咱们的人依约放火!”
心腹连忙应是,他一边吩咐其他手下去做,一边跟在秦典史身边道:“其他的社兵怎么办?他们还不知道咱们反了!”
秦典史道:“都是些充数百姓,人一杀进来立马就散了,管他们做甚!”
“咱们开了城门就去找个僻静院子躲着,等王县令里应外合擒了陈元雅再出来领功受赏!”
秦典史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扭动着肥大的身躯往城墙下跑,在北门“吱吱呀呀”刚被打开的间隙,往远处的巷子里一拐,消失不见了。
北门上稀疏的社兵看着赵林等人去而复返,人数还几乎多了一倍,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找负责这段城墙的秦典史报告,又不见了长官在何处。
正疑惑间,忽然听到城门打开,这帮人竟纷纷抽出刀呐喊着冲了进来。
社兵们茫然无措,有两个勇敢又会射箭的慌忙抓起弓箭往下面射,可是准头实在太差,竟一个也没射中。
隋晃看到有箭矢落下头也不抬,搭弓就回了一箭,城墙上一声惨嚎,一个社兵就闷头栽了下来。
众人脚步不停,快速冲过长长的甬道,径直杀到街面上来。
赵林跟在众人中间,看到城墙下的一排房屋已经燃起大火,二十多个左臂绑着白布条的衙役正在一路放火,只是没有看到秦典史的身影。
西城方向的砍杀声也越来越烈,不容他多做停留,赵林立马高声吩咐道:“大家先杀散城头社兵,之后由吴广德带着五人控制北门退路,其他人往西门方向追我!”
吴广德闻言高叫一声领命,扬起刀就往楼梯上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都是乡里乡亲,缴械不杀!不要给闯贼卖命啊!”
距离楼梯口的一个社兵脑袋晕晕乎乎便平放着竹竿长枪过来要戳,吴广德一个闪身将他那竹竿夹在腋下,往前快走两步一刀劈断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城头本就不多社兵立马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官爷饶命”的呼喊声响彻北门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