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脑袋上冒汗,也不敢隐瞒,结结巴巴道:“老祖宗说殿下身份最正,现在反倒是即位的一个弊命,那些人要想把持朝政,不如拥立一个没有根基的疏藩。”
王之心点点头,他这段时间让人打听,非但得知了福王继承大统的事情,甚至还听到老祖宗打开京师大门开门迎降的流言,更加骇人听闻的,甚至说老祖宗要派个假太子来南京继承皇位,再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并且,还听说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已经失势,官声较好的原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也被排挤出中枢,现如今已经被打发到了江北督师。
卢九德和马士英则是一内一外把持着朝廷大权。
王之心虽然掌管东厂时间并不久,可久在内廷高层,南边的数得上的官员他大多也是知晓的。
就好比这马士英,说起来便要提到一件陈年旧事。
即在崇祯十四年的时候,东林党人拼凑重金贿赂老祖宗以及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时明,使得周延儒再次出任首辅。
这马士英虽说算不上东林党人,也没有那个路数能够参与拼凑贿金,但他的一位同年好友阮大铖却是南边有数的财主,并且在拼凑贿金时出力甚多。
事成之后,周延儒自然是想着对革职在家的阮大铖投桃报李,不曾想阮大铖因为魏阉时期卷入逆案,再次启用阻力甚大,无可奈何之下,便采取了一个折中办法,即由阮大铖举荐其同年好友、革职赋闲在家的原宣府巡抚马士英为凤阳总督。
马士英便是如此走了好运,这才在北都陷落后,成了南边数得上的实权人物之一,并通过拥立朱由崧,成了大明文臣第一。
至于那卢九德,未发迹前更是郑贵妃身边的人,老福王就藩前跟在身边照顾,没成想那会儿没成为潜邸旧臣,如今却是当上了。
只不过福王从老福王换成了小福王而已。
这两人,都通过拥立福藩走到了此前一辈子都走不到的位置,现在最不想听到的恐怕就是太子殿下还活着的事情。
打听到这些之后,他便觉得太子殿下重夺皇位基本无望了。
他虽心有不甘,有心帮殿下去争一争,却也不敢拿自己以及殿下的性命去犯险,到底该何去何从,还是想知道老祖宗的意见。
只不过现在看来,老祖宗并不是要来坚定他的想法,反而是在打退堂鼓了。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
李清知道事情无论如何瞒不过,也想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在两位老公哪个身边,只得咬牙道:“老祖宗的意思是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才派小人送来三万两银子。”
王之心点点头,语气颇为无奈道:“三万两着实不少了,你准备一下,亲自押着跟杂家去见太子殿下。”
“这些银子,到底是留着做富家翁,还是用来收买朝臣,都交由殿下做主吧。”
李清闻言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哭着道:“银子,银子已经被王之俊王老公接走了!”
“王之俊?他不是在老祖宗身边吗?怎么也来南都了?他要银子干什么?”
李清哭着将头磕到最底:“他跟小人说厂公您已经掉海里淹死了,说太子殿下眼下正在他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