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艺妓们都没有接受过房中术的实践学习,对男女之事都通过专人书面及口头相传。也就是说艺妓都是清白仍在,而且都有各自的个性,各自的魅力,花开数朵,各表一枝。不像肉妓一样人尽可夫,见到男人就贴。
花楼通过这些方面提高了亲近艺妓的门槛之后,本身也是对客户的一次筛选。
艺妓的出场费很高,基本都是权贵们的专属消费。而且除了每日花楼安排的大厅表演以外,基本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花了钱的客人请到房间里单独表演。
吊足了权贵们的胃口之后,就是如何上艺妓们床的问题了。
艺妓们演艺对钱不对人,但是房事对人不对钱。客人有钱只是基本要求,还要能够打动艺妓的心,心甘情愿放人上床。而一旦有艺妓委身于人,那么就称作被人冠名了,以后就只能专门为这个客人服务,是私人禁脔。
而客人夺走艺妓清白之前需要交上一大笔赎身费,被花楼抽成一部分后全部交由艺妓本人作为她人生的保证金,相当于这个人已经卖出去了。运气好的话被冠名的艺妓能够被娶回家做妾;运气不好的话被始乱终弃,下半生就留在花楼演艺或者培养新人,靠演艺收入和这一大笔保证金为生活兜底。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权贵们冠名了自己心仪的艺妓之后会继续把人豢养在花楼,当作自己在外飘飞的彩旗。
综上就是花楼独到的娼妓制度,能够冠名艺妓也成为了花楼客人们中的齐国高质量男性,每次发生冠名事件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花楼的艺妓也成为了无数临淄权贵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像云妈刚刚提及的小白小青就是田无忧过去经常点来陪酒的肉妓,香莲则是原身渴望冠名而不得的艺妓。
当田无忧得知原身居然想要冠名艺妓的时候也是无语了,这种垃圾人什么姑娘心这么大能看得上啊。砸钱砸了这么多还不死心,着实是没有自知之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楼下大厅正中央舞台上,哀转的歌声吸引了田无忧的注意力,也堵住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
“不了云妈,我先自己坐坐,你去忙吧,不用接待我了。”
田无忧摆摆手,遂找了张空桌与田若冰一道坐下。
“公子,咱们不是要和花楼谈买卖吗?”
“不急。”
田无忧笑了笑,“生意什么时候都能谈,但好曲错过了可就听不到了。”
“当务之急,勾栏听曲。”
被群座环绕的舞台上,哀转绵长的歌声伴和着琴声,响彻整个大厅。
每个营业日花楼都会派出一名懂得乐理的艺妓来大厅用自己拿手的乐器演奏,为所有来此喝花酒的男人们助兴。
并且出来表演的艺妓必须得是未被人冠名的,算是对待价而沽的艺妓们的推广,通过曝光为他们打出名气,将来好寻个富贵人家。
“公子对这个艺妓感兴趣?”
却见那歌者二十芳华,肤白胜雪,垂发披肩。罗衫虚掩,媚而不妖。
眉心画上一朵胭脂红的牡丹,点缀皑皑白雪。抬眼垂眉间明眸流转,顾盼生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个男人都会对美人感兴趣的,尤其是唱歌这么好听的美人。这里所有没被冠名的艺妓们本公子都光顾过,这个艺妓还是第一回见,歌也唱得比其他艺妓要好听的多。”
“不仅如此,就连肉妓也多了不少新面孔,看来花楼是增员了。”
田无忧目光四处逡巡,凭借着原身对旧面孔的熟悉,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少陌生的新面孔。
一曲作罢,云妈走上台,牵起那位抚琴而歌的艺妓,向台下所有顾客介绍了起来。
“今天,我要在这里向各位介绍个人,就是我身边这位楚楚动人的媚俏儿,名叫凤仪,是新来咱们临淄花楼的艺妓。大家都知道要培养一个艺妓的困难,新人新气象,以后也请各位多多来捧我们凤仪的场啊!”
“好!”
“没听够,再来一曲!”
作为花楼的头牌,每一个艺妓的冠名和新至对花楼的熟客们来说都是顶天的大事。所有人都知道花楼出品的艺妓是何等人间尤物,大家都不吝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已经开始眼冒绿光了。
顾客们很是捧场,云妈的脸上笑容更盛。
“大家伙先别着急,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说,希望大家千万别兴奋到昏过去。”
把在场众人的胃口吊足后,云妈才缓缓开口道。
“众所周知,咱们花楼会给最优秀的艺妓冠上‘花魁’之称。自打两年前咱们这的花魁黄鹂嫁作人妇之后,花楼已经两年没有花魁了。”
云妈话音刚落,花楼内陡然爆发出阵阵激动的称奇声。男人们喜不自胜,不少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没错,请允许我再次隆重地为大家介绍,从韩国南阳空降而来的临淄新花魁——凤仪!”
凤仪娉婷袅娜,摇曳生姿。走到台前对着台下一礼。
“小女子初来乍到,大家的欢迎让凤仪诚惶诚恐。凤仪的名字取自‘有凤来仪’,意思是美好的梧桐树会吸引来美丽的凤凰。今后小女子将会不定时在花楼演艺,希望凤仪这棵梧桐也能得到诸位人中龙凤的喜爱。”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振聋发聩,男人们兴奋到不能自已,喊声像是要将花楼的穹顶掀开一样。
一句不定时演艺,不知要让今后花楼里增加多少慕名而来,只为等待花魁的惊鸿一面。想见花魁吗?那就天天都来花楼吧,运气好说不定就见着喽。
花魁是花楼内部给最优秀的艺妓冠上的称号,一座城市只会有一座花楼,一座花楼只会存在一个花魁。打着这个响亮的噱头,花魁所到之处,男人们万人空巷,全部都会涌向花楼去一瞻最美艺妓的风采。
普通男人高攀不上花魁,但为了能多近距离接触也愿意常来花楼消费;达官贵人则见猎心喜,往往互相角力,为花魁一掷千金都是家常便饭。
称花魁一句销金窟里的吞金兽,毫不为过。
“很激动吧公子,不和大家一块起身狂欢吗?”
在嘈杂的喧嚣里,田若冰凑在田无忧耳边问道。
田无忧听完自嘲一笑,“公子我连香莲都拿不下,花魁什么的不做奢想了。”
“再说了,花魁这种东西就是为了吸引消费的噱头。即便是艺妓说到底也是取悦权势的物件,或浅或深都会掩藏自己的本性。女人会骗人,漂亮的女人更会骗人。公子我的钱包都已经被骗瘪下去了,再去追捧花魁你们两百多号人就等着和我一定睡大街吧。”
拍拍屁股从位子上站起来,带上包裹,田无忧朝云妈的方向走去。
“走吧冰儿,曲儿也听完了,该去薅薅花楼的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