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2章 条件(2 / 2)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首页

“妈妈,鸣九担心你不同意我们租房子结婚,他说,网上在说,是丈母娘拉高房价的。”

“是吗?”

赵小蔓奇怪了,妈妈的态度好陌生啊。一向,妈妈老在说,女人太晚生孩子不好。还说,趁妈妈还抱得动小孩早点结婚生一个。现在怎么这样呢?

半晌,白玫说:“奇怪,家有宝贝,居然老婆儿子都不知道,鸣九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爸爸这人挺闷的,不爱说话,你见了他就知道了。对了,鸣九说,他父母想要请你吃饭,两家家长见见面。他都向我求婚了,两家大人还没见过面,太不合礼数了。”

“这年代,礼数不重要了。”

母女对话到此,赵小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妈妈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原以为妈妈听说鸣九向她求婚会开心得不得了呢。

顿了一下,她说:“妈妈,说到底,你还是介意租房子的事的,对吗?”

白玫无心跟女儿讨论这个问题,她说:“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给你,去放好了。”白玫说着把玉兔递给女儿。递过去时,又仔细地看看它。

母女俩没滋没味的嚼着晚餐,真是白瞎了白玫几个小时的厨房劳作。

赵小蔓想,多半是为了房子吧,听说鸣九只能租房子,妈妈就不高兴了。但是,妈妈一向不是对物质看得很重的人呀。难道是为了玉兔?对了,妈妈看玉兔的神态怪怪的。

那只玉免怎么了?

想起妈妈平时的说道挺多的,赵小蔓边吃边想,也许不经意犯了妈妈的忌了。她放下筷子,说:“妈妈,鸣九父母只是工人,他们有些事情是不太讲究的,是不是男方不应该送女方兔子的呢?”

低头吃饭的白玫抬起头来说:“不知道这个说法。没听说过。”

“噢。”

两人埋头吃了一会儿,赵小蔓又忍不住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以后,不用做好多菜的,夏天,厨房多热。”

白玫放下饭碗,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可能今天太闷的缘故,我真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等会儿,你收拾一下碗筷吧。”

“好吧,妈妈,你先看看电视,然后早点睡吧,你可能又没睡午觉。”

白玫努力笑了笑,说:“是的。”

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视机里的人在那里哭哭笑笑,白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二十六年来,白玫和女儿无话不谈。女儿还是小婴儿时,白玫就对着她讲话,不管小婴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可是,今天,白玫想一个人静静地,她不想说话。白玫哪里是在看电视啊,她的脑子里正在播放着自己的电视连续剧呢。

没有猜错,问题的确出在那只玉兔身上。

一见到玉兔,白玫就象被雷击了一般,这只似曾相识的白玉小兔子,轰开了她记忆的闸门。那些与玉兔有关的一切的一切,刹那间统统跑了出来。

白家在老家被人称为玉兔白家,以区别于白家村其它的白姓人家,那是因为她们家有一只祖传的白玉小兔子。那只玉兔,白玫只见过一次,那时她只有六岁,依稀记得,那是一只耳朵长长、眼睛红红、门齿微露的可爱小兔,最最奇妙的是在玉兔的耳朵上竟然有个红色的唇印。

白玫多么喜欢这只小白兔啊,可是,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爷爷奶奶只让她看了一下,玩了一会儿,就急急忙忙地从她手里“骗”走了,甚至于孙女大哭大闹也不肯再给她。

回到爸妈身边的白玫第一件事就是告爷爷奶奶的状,可是,爸爸妈妈异口同声:“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你不应该要。”

时,玉兔离奇失踪,爷爷也因此一命归西。从此以后,白玫家对这只玉兔的话题刻意回避。后来,又因为玉兔,发生了一连串影响白玫一生幸福的事情。所以,白玫从没有和女儿提过玉兔以及玉兔白家。

那只玉兔,连着她又爱又恨的故乡、又亲又怨的奶奶、又痛又酸的青春,所以,忘掉它,对白玫来说是明智而艰难的。现在,白玫痛苦地发觉,原来,自己从来也没有真正忘掉那一切。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青石板的乡村长街,平整干净的乡村土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头顶大红蝴蝶结的小姑娘跳跳蹦蹦地,快活极了。那时她六岁,似懂非懂的,什么都感到稀奇,什么都觉得有趣。她看到稀奇的东西笑,看到注意她的人笑,人家称赞她她笑,人家笑话她她也笑。

有人问:“这个好看的小姑娘,谁家的呀?”

马上有知道的人回答:“白家的。”

“哪个白家的?”

“当然是玉兔白家,有种象种,祖上爱笑,子孙还是爱笑。而且,一看就是城里小孩么。”

穿白裙的小姑娘就是白玫,那年夏天,妈妈生妹妹,爸爸把她送到爷爷奶奶身边过暑假。甜芦僳、嫩玉米、小香瓜、水蜜桃,坐小船、追蝴蝶、钻竹林、学游泳,还有不时听到的那些议论她的话语,就是白玫最初对故乡的记忆。

当然,最享受的是爷爷奶奶的宠爱。爷爷奶奶的自留地里没有种西瓜,为了孙女,爷爷跑了十多里路去大镇买西瓜。河边没有芦叶了,孙女想吃粽子,奶奶颠着一双小脚,提了一袋黄豆,东村西庄去问人家,谁家晒有干芦叶,她想用黄豆来换。

夜晚乘凉,白玫坐在小竹椅上吃甜芦粟,奶奶在一边帮撕芦粟皮,爷爷在一边讲故事,手里还帮孙女打扇、赶蚊子。

吃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天亮醒来,咦,我怎么在床上?

故乡留在记忆中的最初印象是淡淡的甜。那是甜芦粟的甜,嫩玉米的甜,黄金瓜和白兰瓜的甜,还有爷爷奶奶笑脸的甜。

后,白玫再次来到故乡。不是渡假,是插队。

她到故乡投亲插队,不是必然是偶然,不是自愿是无奈。

一直到今天,白玫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早晨。

那是一个普通的秋天的早晨,那天,是她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一个星期的早上。

敲门声把白玫吵醒前,她正做着一个美梦。

蓝天、白云、绿草、红花,小小的白玫背着新书包去上学,校门口,长长的红色的横幅上写着“欢迎你!新同学”。白玫心里充满了欢乐,这几个字,她认识,也懂得意思。

一片杂乱的人声,一下一下“咚、咚、咚”的拍门声,让白玫使劲睁开眼睛,她一边问:“谁呀?”一边朝大门走去。

“谁呀?”

“开门,我们是动员小组的。”

白玫说:“请等一下。”她想洗把脸再开门。

“快一点。”门外的人又拍起了门。

白玫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人,年龄参差,有男有女。他们每人都斜背着一个小红包包。

“你们?”白玫被他们从睡梦中拖出来,头未梳,牙没刷,因而她的神态很窘,而梦里的开心还有一些残留在眉宇间,不兼容的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怪怪的。

“让我们进来。我们是来动员遗留知青上山下乡的。”领头的小个子女人说着,一只脚已经跨过门坎。

白玫端出凳子,椅子,不够,把小板凳也拿来凑数,才让这伙人坐下了。

“现在我们先学习语录。”随着领头的话音,大家都打开斜背着的小红包,拿出了红色的语录本。白玫也去房间里台子上拿来了红宝书。

“大家翻到第一页,我们伟大领袖教导我们:

“们”字话音刚落,大家的声音就象听到发令枪的运动员冲出起跑线一样冲出喉咙口。

白玫年轻清亮的声音加入了重浊但还算整齐的朗读声中。

念完好几条语录,大家放下小红书。领头的小个子女人说话了:“我姓余,我们是由居委会,退休工人,学校工宣队组成的上山下乡动员小组。我是组长,叫我老余吧。你叫白玫对吧,初中毕业一年多了没错吧,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家里呢?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搞,你在家里睡大觉,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呢?”

白玫想说,我身体不好,但是她抿了一下嘴唇,啥也没说。

“你说话呀!”余组长说。

“你说话呀。”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劝白玫,“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一直躲在家里,不去插队呢?”“年轻人落后形势了。”“你家什么成份?”

白玫不响。

“有困难说困难,有条件提条件,不说话是不行的,小姑娘。”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对白玫说。

白玫朝她望了一眼,心想:父母是臭老九,我能提什么条件啊。她咽了下口水,还是不响。小小的年纪,白玫已有了自卑感。

“你家不错么,房间是房间,灶间是灶间。”余组长见白玫不理他们,站起身,在外间屋走来走去,又去房间里看了一下,说:“嗯,家具真漂亮,是红木的吧?怪不得赖在家里不肯去插队呢!这样的家庭肯定培养资产阶级接班人。不行,你一定要去云南,来个脱胎换骨的改造。否则,你就完了!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