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林,你挟持丹阳郡主又有什么用?还妄想用她逼迫金陵侯吗?你倒不如捆着她直接去见帝君,也许,你所求之事,还能有一点胜算。”
“大人,下官的小错,至于用整个王家来赔罪吗?金陵侯凭什么要阻拦我入帝朝城!”
“愚蠢!不管谁出手阻拦,你都不该回来!”
“下官知道,帝君厚爱,可是,下官的妻子和孩子都被这毒妇残害,下官必须要。。。”
“你从来就没有后路,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丹阳郡主罢了,如果你在,便会像现在这样,非常麻烦,可你不在,一切就简单了,本官本想留你一命,但事到如今,看来也是没有必要了!”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大人别忘了,你不是他,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真是愚蠢,本官为什么没有这个权利?你以为你是什么?连条狗都不算,他怎么会在意你的死活?不过是不想自寻烦恼罢了,可是你真的很让人失望,和那些杂碎一样,让人恶心”
王祥林突然狂笑起来,“我还不如杂碎?那看来丹阳郡主比我还不如,竟然会被他推到我身上来。”他贴近了金丹阳的耳朵,“你到底抓着他什么把柄?他既然这样讨厌你,为何后还要留你一命呢?”
“大概,是因为我不自量力吧。”她喃喃自语,眼泪滚滚而下,落在地上,变成了无果的花蕊。
“你说什么?”
“你,真的爱过我吗?”
王祥林微怔,冷笑一声:“爱?你的爱太让人绝望了。”
“放开她!不然本官定要拿你全家来陪葬!”
“中书监大人不愧是朝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即便身在其位从不露面,可帝君从不曾责令你太过随性,视人命如草芥,不过,你似乎忘了,在丹阳郡主对我王家诛罚殆尽之后,我哪里还有家人!陪葬?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拿什么来葬送你自己吧!”拦他的,不是别人,用他的,也不是别人,眼前半大的少年永远处在黑暗之中,从不曾和他正面相对,但是,却用不可侵犯的神圣和至高无上的权利,改写了他的命运,掌控了他的一生,他要效忠的,从来都不是他自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而应该是眼前这个只活在帝朝城流言蜚语之中的中书监音书大人。他一步步的后退,发出了最绝望的笑声。
“你要干什么!”季凌云站的很远,即便他发力追上去,也还是来不及了。
“丹阳,下辈子不要这样任性,有什么爱非要得到不可?难道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却误打误撞,闯进了我的世界,可我,给不了你幸福。”他抓着金丹阳一路朝着悬崖边缘而去,怀里已经如同一具尸体一样的人,心如死灰般的眼神,最终还是刺痛了他的心,“至少,他还给你留了个念想,不像我的远航,我再不会见到他了。”
“你不该恨我!”金丹阳突然开口,“如果裴儿安分守己,你所有的秘密,都不会被发现的。”
“什么!”王祥林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来竟是裴儿?突然,他双手一松,后心刺入了一股冷风,滚烫的鲜血在狂风中迸发开来,零散在四周的地面之上。
金丹阳在坠入悬崖之前,看了一眼不远处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云溪,念想?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喜欢和一个常来府里玩耍的孩子待在一起,母亲要他叫自己姑姑,可那孩子总是爱叫自己的名字,连行为举止都放肆的很,后来,他长大了,突然就不再来了,但是却让另一个叫自己姑姑的孩子送来了书信,她当时多么高兴啊,还给那孩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音书,还好他不爱与人交谈,这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直到,他也长大了。
她重重的滚下悬崖,斜坡让她失去了重心,一路向着深渊而去,如同她的一声,一步踩空,便是万劫不复。
“郡主!”
上方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她记得,他虽然从不爱和别人说话,可却单单对自己没有戒心,每一次看到自己,便像看到雨过天晴的太阳,炽热的眼神,总让她欣喜,可如今呢?冰冷刺骨,像是这无尽的深渊,遍布了绝望,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姑姑!”季凌云手中除了狂风和失落,再没了那样让他感到有所寄托的温暖了,他好难过,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从她的眷顾中抽离出来,回归到了原本孤独的自己,可为什么,还是这样难过呢?
“主子!”凌锐冲上来抱住了他,“主子救不了丹阳郡主!这悬崖深不见底,连咱们都要借助外力,可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季凌云的双手深深的嵌入了地面,如同狂暴的野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荧惑小跑而来,“主子,这丫头怎么办?”
季凌云甩开凌锐的双手,起身走了过去,“如何?”
“再不救就真来不及了。”云溪身上大小伤口无数,已经发起了高热,但却奇迹般的没有昏迷,他同样好奇,为什么这丫头不哭呢?季凌云心中紧绷的一根弦,断了。“属下带去给辰星看看吧。”
“音书。”
季凌云转身看去,荧惑已经不见了,凌锐走过来说道:“主子,那二人正是耿志良和郭峰,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王祥林的手下。”
“竟然是他们?”糟糕!差一点就能知道那不明身份的人是谁了,“他呢?”
“咽气了,哼!”
季凌云朝着空中吹出了一些哨音,随后说道:“去寺里看看。”
“是,属下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不到半个时辰,悬崖上便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统一的装扮利落的身手,看上去像是受过了严格的训练,没有情感,只是冰冷的照指令做事,王祥林被带走,而郭峰和耿志忠则是被丢下了悬崖,所有的痕迹被一一抹去,就连那刺鼻的血腥味,都消失不见了,其中有几个身形瘦小的黑衣人,查看了一下地形,顺着山岩攀爬而下,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