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环海的庆东原作为这个世界最早的一片大陆,最初是由一个女人发现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没有详细记录,只填满了“未知”二字,这给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给了后人太多的猜测和想象。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她开垦了这一片土地,励精图治,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时代,在她的历史结束之后,经历了数百个帝君的统治,都没有沉迷享乐荒废朝政,只有一片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通往外面的唯一一条水路,在百年前,被一个少年打开,新世界从此降临到了庆东原的眼前,他不仅连接起了俞下六部数百个岛屿,典朝的海上王国,还发现大明国光怪陆离的疆土仅仅只和边界相隔一条河的距离,这在从前险象环生,糜障终年不散的海域上,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典朝和大明国的国力虽然不及庆东原强大,但是天下太平国富民强,唯有俞下六部由于太过分散,非常难管理,族长对于各个部落的心日渐冷淡,自从有了庆东原的援助之后,不思进取,更不愿服从族长的命令,关系开始分崩离析,也从那时候起,成了世宗帝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的帝君,不过是世宗王朝的第二任帝君,他是先帝唯一的一个孩子,先帝和先后的感情深厚,就连嫔妃也没有一个,但也因为太深厚了,很晚才有了他,疏于管教,他从小得到的关爱,都是来自于先帝身边的挚友。
比如,教他规矩的沈宫人,启蒙的先生古田,照顾起居的金景彰和季望年,一同长大的季凌云,还有,扶持他一路成长的鲍世明和穆昉洲。这些琐事能被详细记录在案,还被如此不重视的放在这样一个地方,真不知道,是这个地方太过安全,还是帝君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云溪把一本起居录放回原处,顺势躺了下来,绝对的权势之下,难怪有帝君当初的所作所为了,她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叫玲子的女孩过的如何,虽说她没有真的期待过她来做自己的婢女,可到底还是被美人娘送去调教了,为什么呢?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玲子没了自己的身份,难道不应该认命吗?玲子不会有那种想复国的心思吧?
“丰硕县主?”辰星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一看到旁边有一本书被动过了,脸色变了变,药箱都来不及放就赶紧拿起书放了回去,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了,虽然你被允许留在了这里养伤,可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举动才好。”
“你是谁?”这样平凡的一张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你着急见我,我才早到了一刻钟的。”辰星说道。
云溪上下看了看他,这就是辰星?与她想象中的人根本相差十万八千里!皮肤很白,却没有光泽,五官还算精致,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这样平淡了呢?她立即坐起身,诧异的问道:“你不会真的是辰星吧?”
“是啊,不用这么失望吧?你究竟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是个大夫,没有多长一直眼睛的。”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眼神,似乎早已习惯,用手探上了云溪的脉象,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恢复的很好,不愧是小孩子,可不像你祖父,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说着他拿出了一盒药膏,在那些伤疤上仔细的涂抹了起来。
“我祖父给我输血了?”
“输血?你知道?”辰星动作一滞,随后想到也许她在昏迷的时候还有些意识,所以没了疑问。
“我就是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
辰星微微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该问的问题。”
“那我该问什么?”
“你祖父为什么还没痊愈啊?他舍命救你,你该如何回报之类的。”
云溪笑了笑,“祖父肯定没事啊,你既然连我都救得了,怎么会让祖父有事儿呢?”
“可他又不是我在照顾,如今谁不知道,我成了丰硕县主的人,不能随意离开的。”辰星收了药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主子从来没有服过软,就因为你,竟然跟我说了那么一句煽情的话,真是吓死我了。”
“什么煽情的话啊?”他那种人还会动之以情?
“他说,对你的母亲有愧。”
这算什么煽情的话?这是事实好吗?云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我都好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想得美,最起码要再等十天半个月吧。”
“可季少爷说要送我回去的!”
辰星看着她,露出了一个那又怎么样的表情,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但他不是大夫,你的事,我说了算。”
“那给我饭吃吧,我还是个孩子呢!这样饿着我不合适吧!从昨天我醒了,就只吃了一只肥麻雀和几块花生糖而已,没这么照顾病人的吧?”
辰星眼神微动,“花生糖?难不成是主子给你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里连个苍蝇都没有,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结果你居然什么都没带,这是要存心饿死我啊!”
“不然不然!”辰星把闹腾的云溪抱到了竹床上,“要依着我的意思,你醒来之后,三天之内是是什么都不能吃的,但好在你偷吃的东西也算是对你有益处,就五天后开始进食吧。”
“什么!”云溪彻底疯了。
“明早我再来看你,若是渴了,便拿杯子去竹林里接点露水回来。”云溪瞪圆了眼睛,还真瞧得起她!没想到辰星却笑了起来,“你连麻雀都烤了,弄点露水没什么问题吧?”
烦人!云溪随手拿起了枕头就扔了过去,可惜力道太小,最远只扔到了自己脚边,辰星笑了笑,离开了。
五天不能吃饭?难道那只麻雀永远不会被消化吗?还有那几块糖,那是糖啊!不是会自己放光发热的能量源啊!她生了会闷气,睡又睡不着,只好又拿起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哼!她才不会听什么不能乱动的狗屁话呢!
“你在看什么?”问话传来,云溪很是心虚的把手里的杂记塞回了旁边的架子上,端坐起来,季凌云双手环胸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她促狭的动作,僵硬的四肢,还有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突然觉得很笑,那笑容极浅,不过是勾了勾唇角,但眼中溢出来的温柔笑意,仍旧是把那冰封万里的寒霜寸寸吞噬,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的存在才配得上美好这两个字。
“我没动你的书!”云溪觉得自己的智商和年纪一起还给了这奇妙的时空,“要是你生气,我再不看了。”
季凌云揉了一下太阳穴,说道:“我记得,丰硕县主之前,应该是个口不能言的痴儿,没想到,竟是这般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