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打了个冷颤,下一个是他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来拆他的骨头吧?
这会儿,跑去报官的小二横冲直撞的越过人群,眼看就要到了,却被挤到了一边,正好是云溪休息的茶摊,那老板还打趣了一番,这么着急做什么?朱老板可不在家,找他也没用。小二也是无奈苦笑,上饶县城什么时候出过这样霸凌的事情,喘了口气就跑了,没过一会儿,便看到府衙的卫兵跟着小二气势汹汹的往芳香斋去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是一片狼藉,连一个完整的杯子都找不到了,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边,厨子手里还拿着菜刀,但就是不敢上前拼命。
“大胆!在上饶的地界儿我看谁敢这么不长眼!”领头的卫兵走上前,看向了站着不动的婆子,又看了看被摔在地上的小二,说道:“还敢打人?你是哪家的奴才!来人啊!都给我带回府衙大牢去!还有那马车里的!还不赶快出来!”说着就要去开马车的门。
没想到一个壮汉上前就是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将这领头的卫兵一脚便踹出了数十米远,他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摊子上,摔到了地上,没了动静。
后头的人一看连府衙的人也敢打,便纷纷拔出了刀,围了上去,但婆子脸上意思惧意都没有,似乎早就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或者说,这样的场面太过小儿科,还不配入她的眼,她从怀里亮出了一枚玉戒,翠绿的戒指上,有一个凸出的“苍”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苍山玉石城,平常百姓也许不了解,但是只要是官府中人,或者大户人家,就没有一个听到它的名字,不是如雷贯耳的,甚至有时候巴结都巴结不上去,那卫兵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连话都没说一句,就抬着已经昏厥的领头慌张逃走了。
小二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朱老板每个月上供给府衙多少?不就是为了保自身平安吗?怎么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就不办事了呢?
“安阳。。。”
婆子还没问完,后头一句清脆的“住手!”叫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安阳回来的比较晚,她虽然雇了马车,但却要那车夫不要走快路,一路晃晃悠悠,还采了不少野菜,准备晚上给芳香斋的人做一顿好吃的饭菜呢,没想到刚刚赶到,便遭遇了这样晴天霹雳的事情,那马车她认识,就连那婆子的声音她都是熟悉的。
婆子看她来了,冷笑道:“我当你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
“你们究竟要干嘛?”
“请你回府做厨娘啊,不是早就和安阳姑娘说好了吗?”
这婆子皮笑肉不笑,安阳都快恶心的吐出来了,“谁和你说好了?一直都是你们自说自话,强人所难!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就算你再问几回,我都不会答应的!”
婆子强撑着笑脸,“安阳姑娘怕是不知道你将要去什么地方吧?那可是人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不管是哪儿,那里不是我向往的地方,我都不稀罕。”
“安阳姑娘没去过,怎知那里就不是你向往的地方呢?既如此,我就全了你的心意,来人啊!带安阳姑娘上车,好好的去欣赏欣赏!”
几个壮汉迅速到了安阳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往后头的马车去了,安阳惊呼道:“放开我!我要报官了!府丞不会让你这样放肆的!”
众人见识过平时那么威风的侍卫再见到这婆子之后如何胆战心惊,连窃窃私语都不敢了,纷纷让到了两边。马车开始前行,安阳被塞到了最后头,不仅是双手双脚,就连嘴里都塞上了破布,这一次,谁又能救她呢?
太阳快要落山了,茶摊的老板推了推迷糊的小茶,说道:“小姑娘,天快黑了,赶紧回家去吧!”
小茶睁开了眼,用袖子擦了擦云溪嘴边的口水,“都这会儿了啊?老伯,我们睡在这儿耽误你做生意了吧?”
“不耽误,今天的生意好得很呢。”
“那就好,老伯,我们的茶水多少钱啊?”
“不用钱了!赶紧回去吧!”老板笑了笑,突然看向了外头涌动的人潮,原来是刚刚才经过这里的府衙侍卫,他急忙走了出去拉住了一个人问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那人一脸惊恐的说道:“芳香斋怕是摊上大事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把里头砸了个稀巴烂,还把那个叫安阳的小姑娘带走了!”说完又追了出去看热闹去了。
“安阳!”云溪瞬间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前头。
小茶比较清醒,便问道:“老伯,芳香斋出事了啊?”
“是啊!听说都被砸了!真是可惜啊!那小姑娘我见过几次,很乖巧的,也不知道招惹了谁。”他边说便擦着桌子,等回头的时候,云溪和小茶已经不见了,只有桌上摆着两个铜板。
云溪在小茶的背上不停的念叨着:“我就说我昨夜怎么那么心慌,怎么都睡不着!你看,果真是出事了!”
“安阳是谁啊?县主怎么这么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为了她,我都快被慧姨打了!”
“不是吧?难道昨天?”小茶想起了那个时候,梨花抱着云溪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是脏的,连脸都是一副刚哭过的模样,“那位左夫人训斥县主了?”
“何止训斥啊!她很吓人的!小茶快点!跟着人潮走!她一定也来了,一定有很多马车跟着!”终于,在冷慧茹快走出城门的时候,小茶终于看到了最后头那一辆马车,她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以瘦弱的身躯,坚毅的挡在了最前头。
“站住!”云溪的奶音在寂静又喧嚣的四周扩散开来,成为了安阳,和整个上饶百姓永远都无法忘怀的一种信念之音,虽然弱小,却包含着无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