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

“成交。”

少女大喜，乐滋滋开课。

事实来看，两种身体在教学上其实没有太多区别，无非体型变化后有些事情做不了：

小孟满愿要看题，宁璟就只能举着卷子让她瞧；她要翻书，宁璟也得帮着翻到她要求的地方……

但都差不离，没什么太大妨碍。

某一时刻，少年已被老师点拨，题也分析过，接下来该轮到他自己答了。

宁璟将卷子摊在桌面开始写，孟老师又忍不住想看了。

站在卷子边边，她把脖子抻到老长也是啥都看不见。

她实在太矮啦，矮到不走过去根本看不见。

犹豫再三，她出声问：“宁璟，我能踩么？”

“踩哪儿？”

“卷子上。”

“你要看？”

“我是老师，当然要看，不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新的问题。”

“干嘛不直接踩？”

“那我不得问问你吗？万一我踩脏了你生气。”孟满愿说。

宁璟反而笑起来，“这话说的，你踩我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刚刚还有一次呢，怎么不担心踩脏我的手？”

孟满愿哼哼两声，不吭声了。

她确信了宁璟不在乎，于是小心翼翼提了裙摆，赤足在卷子空白处轻轻印下，俯身检查，确认没有留下脚印后，嘿嘿笑着大胆踩到卷子上……

常言：学海学海，人们总将知识的世界比作海洋，这更多是一种精神上的感悟。可此刻的孟满愿不同，她是真的在题海里漫步！

平日只觉得是一张印着油墨的纸，可今天，它成了一方白色的沙滩，沙滩上还有散落的黑色贝壳，这贝壳还很大，几粒就有她的脚那么长了，也有长长的“线条海带”，一步都没法跨过去。

非常奇妙也非常好看！

她慢悠悠踱步到宁璟正在做的题前，瞧一眼，“哎呀”的叫了一声——

好嘛，倒着看更不认识了。

便噔噔噔跑几步，走到和宁璟的脑袋下头同他写字的方向并行，仰头望着久不动笔的少年，皱眉说：

“你倒是写呀。”

这样一幕，多有意思啊！

宁璟望着，心中大呼有趣。在他眼中，这就真的如同养了一只极通人性的鸟雀或者小仓鼠，于主人工作时非要上来调皮。可他养的不是宠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邻家，是孟满愿——

清秀、漂亮，却小小的。

宁璟起了玩乐心思，手起笔落，围着在少女脚下画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圈圈。

孟满愿被他的动作吓一跳，缩起一只脚，气咻咻的喊：“你干什么！”

宁璟哈哈大笑，捏着嗓子学孙猴子说话：“老师莫要出这圈圈，外面都是妖怪。”

孟满愿哪里会按他说的做，闻言哒哒两步，直接从圈里跳到圈外，回头叉起腰对宁璟说：“怎滴，妖怪来抓我啊！妖怪在哪儿呢？”

宁璟狂笑两声，叫道：“我就是妖怪！哈哈哈！”

笑罢，伸手“凶神恶煞”的抓向她。

巨手袭来，孟满愿吓出一个大激灵，但反应也很快啊，哧溜一下就重新跳进圈圈里，伏地叫道：“我进来了我进来了！！”

宁璟跟着动作一停。

然后二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孟满愿噗嗤笑起来说：“你果然好幼稚。”

宁璟道：“彼此彼此。”

少女起身，“你还上不上课了？”

“上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