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海边,轻薄的云雾遮掩着远处凸起的海岛,如梦似幻,若有似无。
一个身穿黑色长身锦袍的男人,持剑立于海边,他的剑是上古仙剑鸱吻,剑鞘用红色梨桑木制成,上有龙尾盘旋。传说鸱吻是龙之第九子,是家家户户的辟火神兽,又常在屋脊蹲守,又是守护之兽。
持此剑者,道心坚毅济世,为家则守家,为国则守国,为天下则守天下。
就如此时,祁宴屹立山海之畔,风雨纷至沓来,自岿然不动。
“师父……师弟他当真能得莱洲传承?”绛珠立于巡天道祖身侧,咬着唇看着海边的人。
“此子心性非常,根器天成,守护东洲大魏的使命,非他莫属。”巡天道祖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随着海风微微晃动,他看一眼眼底柔情的绛珠,拍拍她的手,“他纵然一月入命,天纵奇才,也受命于大魏。你是大魏皇姬,待他归来,若你愿意,我便成全你们。”
绛珠神色微微晃动,欲说还羞,只低声道,“全凭师父做主。”
巡天道祖笑着缕缕胡须。绛珠视线又落入海面,海上风云骤起,似有仙山若隐若现。
师父说得对,可她既然是皇姬,天道传承为何不选自己?
海上风岚之中,海面微微分开,祁宴踏入海中,身影逐渐被身后的海浪吞没。
“十年。”巡天满意地点点头,“十年之后,我东洲将立于九洲之首,大魏将让众生臣服。”
“做梦!”夙蘅在识海中淡淡一呻,清禾蓦的打了个喷嚏。
视线所及,荒林古树,连个人踩出来的路都没有。天有些黑了,郊外的东亭山上,风声呜咽,听得有些瘆人。
她跌跌撞撞走了半天,最终扶着树干蹲下来,手指拨弄着树边的野花,一个时辰见了三次,“这山里布了结界……”
“玄翎山的九曲阵,八十一种变数,不好破……”夙蘅在识海中幽幽叹气。
“那怎么办?”清禾问道。
“我如今灵识破碎,解阵不易,不过……”夙蘅听到识海中的回响,“可以智取。”
玄翎山虽然不入世,却不是与世间阻隔毫无往来,只要找到玄翎山的弟子,加以引荐,不愁见不到人。
“玄翎山弟子有什么特征么?”清禾问道。
“二十年前,玄翎山的大弟子曾经下山行走,我倒是见过一面……”夙蘅眉头微皱,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过往,“就……很惨……”
“很惨?”清禾起身挥掉身上的尘土,一边往城里走,“怎么个惨法?”
“知天命,泄天机,受天罚……”夙蘅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