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围可就大了去了,清禾眉头一皱,继续道,“可有人单独购买这种草药?”
宁云阑摇头,嘴角挂着浅笑,嘴上却毫不留情,“抱歉,我们不能透露病人的情况。”
“那是个软钉子,撬不开……”清禾蹲在树下,又换上了那身男装,美人计都不管用。
“是他……”夙蘅的声音传来。
“是什么?”清禾一愣神,立即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他不是么……”
“我没说……”夙蘅道。
“……那你怎么确定他就是玄翎山弟子?”清禾不解道。
“玄翎山观五行流转,探三界人心,窥天道无极。他见你时只一眼就戳穿了你,用的就是五行流转之术。”夙蘅道。
“望闻问切是医学传承,这次算我演技不好……”清禾摆手,她一个辟谷的女修士,再怎么皱眉扶额,也做不出病弱体虚的样子。
“那我问你,他叫你什么?”夙蘅问道。
清禾想了想,眼睛一抬,顿时反应过来,“他叫我,夫人?”
他怎么知道我是夫人?就算能看出怀孕小产,又怎么能确定不是未婚先孕?
“五行流转之术,在你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你行走的方位,落座的位置,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在以医馆见方的五行阵中显露无疑,什么都逃不过。”
太阳擦过西头,宁云阑背着药箱慢悠悠往巷里走。
清禾屏息跟在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夫走进一个破旧小屋,把门合上。关门的瞬间,犀利的目光透过门缝,看了一眼。
清禾闪到门边,倚着墙壁,听着屋里传来咕嘟咕嘟的烧水声,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边吃边聊,也挺好的吧。”清禾想着,巷口突然传来响动,她抬眼去看,一抹白色的衣角闪过,气息有些眼熟。
“何大哥!何大哥!”祝礼被几个壮汉拉着往前走,浑身的白色锦衣如同在泥里打了个滚,狼狈不堪,然而那巷口一闪而过,他就被塞住了口齿,带上了马车。那马车灰扑扑的,不是富贵人家的样子,倒像是人贩子。
“不忍心了?”夙蘅道。人间悲苦数不胜数,她看得太多了。
清禾站在房梁上,看着远去的马车,沉默不语。
“你说我温养你的灵识,是为公为天道,可所谓天道不就是这芸芸众生。”清禾跳下屋檐,“我若舍弃心中那丝悲悯,也就无所谓什么天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