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玄翎山不是东洲的走狗……迟来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人就自行滚吧……”宁云阑说完,手腕一动,颜怀手中的黑色木盒像是被巨大的吸力猛然吸住,飞速落到宁云阑手里。
“你们!”这样的功夫前所未见,颜怀从未吃过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亏,一时怒道。然而变数陡生,飞至半空的木盒陡然凭空消失。
颜怀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大笑出声,“这次算我棋差一着,不过我们主人早就留了一手,强行抢夺会触发木盒的转移阵法,如今东西还是我们的……”
“东洲世家不同于皇族,讲究的是利益共享,不需要玄翎山俯首称臣。若是真的加入我们,稷家未必不是当世第五大世家,到时候就是与凤山也不敢随意造次。比起跑到别的地方寄人篱下,倒不如在自己家里舒服地恩怨两消……”颜怀抬手,阻止稷泽开口。
“稷家主不急着回复,可以好好想一想。我们不介意凭实力让你们臣服。”
说完,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这次来有些仓促,主人也不给添杯茶,希望下次来,能尝尝百花楼的金风玉露,惦记二十年了……”
“做梦!”夙姝还未说完,颜怀已经轻巧飞出百花楼。
那金风玉露是夙姝独门酿造的海棠花酒,用的是春夏之交风雨吹打过的残花制成,有种独特的迷离香气,即便是白沙城中,也鲜少有人有这个殊荣,能喝上一坛。
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决裂之前,颜怀起的。
独眼鬼,毒蛇女,杀鱼郎纷纷离开,夙姝手肘支在椅背上,有些混混欲睡。
稷泽以为她要睡着,刚要抬手,就听她道,“你觉得提议如何?”
稷泽收回手,坐在窗边的软塌上,“二十年前,与凤山出手对付岑家,七位道祖重伤避世,为首的昙莲道尊出手,违背天道,也不再成为大魏皇族的庇护。如今只剩下三位道祖,恭天道祖,巡天道祖,务虚道祖三位。”
“务虚道祖如今也登了天道,能够插手人间事的就只剩下两位,更重要的是,青沱山如今是岑寂做主……”夙姝明白他的意思,“比起投靠西洲,寄身于七佛殿之下,如今的玄翎山,或可与青沱山联手压制与凤山,当年血咒的耻辱就可以慢慢讨回。”
不得不说,颜怀这次的说辞虽然简短,却一击即中。颜怀若是真有这个计较,当初也不会沦为听天阁的丧家犬,他背后的人,才是筹谋深远,算尽人心。
“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宁云阑摇摇头,“西洲大燕太子姬囍,自被封太子以来,上有皇长子姬璘的虎视眈眈,下有我那表弟姬玄身负天命血脉,名声在外。二十年前白沙城之事,就是他想要立威的靶子,然而失败了。如今大燕人心浮动,他不可能再错失机会。必然会全力一击。”
“白沙城人心涣散,且不说有没有内应……”夙姝道,“这次不是我们说了算,要看他们龙虎相斗,谁是赢家……”
“三日后,白沙城大开城门,举办环城夜宴,我在城中大殿,恭迎诸位。”夙姝站在栏杆边,对着寂静的夜空,一字一句道。
楼下的老乞丐正在睡梦中,猛地一个抽搐,耳边听到声音,抬起脏手抹了抹嘴角,吧唧吧唧嘴,呓语道,“终于可以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