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公主殿下……”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看过去。一个银发高挑的男人走到面前,他的面色再灯下显得十分苍白,左眼眼尾挂着一颗泪痣。
清禾的视线落在男人的眼角上,突然被雷劈中一样,记忆如海啸般涌过来。
“守寂中境,制住不难。”宁云阑站在身后,看着窗外。
“那是我弟弟,面子还是要给的……”夙姝看一眼窗边,没有人比杀鱼郎更擅长擦拭血迹,此时一星半点的血腥味都没有了,“她就是你的堂妹,姬玄的亲妹妹,稷清……”
当年玄翎山和大燕皇族结亲,男孩随母姓归大燕皇室,女孩则随父族,归于玄翎山。
“我摸过她的骨龄,只有十七岁。”稷泽说道,是他自己放弃了等待。
“是么?”夙姝淡淡道,“可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稷泽不解。
当年颜怀给自己的酒杯里放了“回溯”的药粉,那是一种若有似无的甜香,会让人回忆起过去某些非常美好的记忆。交手的时候,她在那个女修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有些灵药一旦生效,药力就会持续一生。
“伟大的螟蛉之树,感谢您庇佑玄翎山和它的生灵,让他们得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快乐地活着……”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清禾后退一步,夙天阙抬手扶住,清禾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公主殿下,此地危险,我奉柳家家主之命带您出城……”颜怀目光扫过清禾,低下头,恭敬说道。
“我身边有护卫,不劳家主费心。”昭宁公主骄纵道,她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
“公主殿下,您的亲叔叔还在城里……”颜怀提醒道。
蛇打七寸,褚凝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看了眼夙天阙,“你等着……我们走……”
颜怀转身离开,清禾周身的恐惧缓缓散去,她抬手一摸额头,全是冷汗,“我没事……”,虽然自己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清禾松开握着的手,往前走道,“天黑了,祝礼该担心了。”
楚江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跌坐在茶桌前,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褚皇叔的动作还真是迅速……”夙姝指着窗外,“真巧,你的小侄女出城了……”
“不着急……后日宴饮自然能够见到……”楚江摆摆手,无所谓道。
“那后日见面的时候,她是该喊你皇叔呢,还是楚管事?”夙姝手指摩挲着杯沿,问道。
楚江倒茶的手稳稳顿住,喝了口茶道,“自家人见面,还是给点面子好啊……”
祝礼在茶行附近的房子里,清禾拿起字条,“灵芽高热不退,在医馆,勿忧。”
两日了,竟然还在发烧。清禾看一眼无颜,冼天泉水给他倒是有些浪费了。
无颜环顾四周,两间厢房,一间正厅,摆设不多倒是雅致整齐。
“事情已了,我会自己找住处,告辞。”无颜说道。
清禾点头,祁宴抱拳行礼,“再会。”
无颜走后,清禾坐在桌边,脑海中记忆杂乱,有些场景几乎颠覆了她的整个认知,“夙师兄……”清禾突然开口道,“我和云归有事,需要单独说。”
夙天阙点点头,走进房间里。
祁宴握着长剑的手一紧,看向清禾。
“你是谁?”清禾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但是这件事,她不想拖下去,“你究竟是谁?”
祁宴沉默不语,漫长的寂静在两人身前延展开,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牢牢裹住他们,无法挣脱,无力挣脱。
“摧云剑法最后一式,金鳞开,紫夜出。如果不是夙天阙,你就会用这一招来救我,对不对……”清禾扶着桌子踉跄起身,手指握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