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镜台,这才大悟,那日病来如山倒,我只将镜玄给的血玉镯子置在妆匣一旁,现今却成了血淋淋的物证了。
魔界向来有个古朴的传统,贴身物件最是有灵气的,若是将它离身予人,赠的必将是心驰神往钟情爱慕之人。同样若是收了,那便就是郎情妾意,珠联璧合。
怪不得清涟如此盱衡厉色…
这礼物收的匆忙,我倒是真真没有细想,竟差了这样一层意蕴
念及于此,我正想替镜玄美言几句,清涟却疾步过去拎起一串珠穗:“我记着他宝贝的紧,曾经我不过给一颗珠子添了道划痕,便差点赔赔上性命。如今他交由你,真真是痛心割爱…”
“等等等等,”我有些糊涂:“你说的是这珠串儿?是镜玄的?”
“你在说什么?不是他送给你的?”
“可有什么凭据?”
清涟似是见我脸色不好,也认真翻找起来:“喏,你看,当时那条划痕。”
“可有翻刻或是重样的可能?”
我的心渐渐沉下去。
这珠穗,是在鬼车破除天枷封印之地拾得,落的甚是蹊跷。我不过也觉得有些眼熟,又便扣了下来。能深到赤金山谷,修为不浅,总而言之,珠穗所属,应当是与妖兽出世息息相通。
镜玄他到那里去做什么?
“究竟怎么回事?你却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清涟很是惊诧:“所以不是他送你的?”
“哈哈哈哈哈,是我误会了,”清涟将碎瓷片收了收,又将我扶到床上掖掖被角:“我这就去给你提水,病了几日,越发的憔悴了,该是好好梳洗梳洗。”
还是这样的清涟顺眼了些。
不过刚刚兴师问罪的时候,怎么就看不见我憔悴呢。
至于镜玄,难道是去暗自查访不成?
左思右想,我还是差了一名心腹,去探探赤金山在发现鬼车踪迹那几日可是有何异样。
若真是镜玄,我纵然再有心,也查不出半点问题来的。
明知道结果还去做的,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近日西边的天越发暗沉了,隐隐有向城中蔓延的势头,听闻南边又出了几个妖兽,天庭遣兵去擒了,着实省去我不少麻烦。
伏妖峰的法印,抽时间还要再去看一看,只要守住西边,纵然是天劫,也乱不到我妖界。
其余的于我而言,实在没有太大关系了。
镜玄的人来送信,信中说簿天已经日渐好转,不日便可与我相见。
“师姐。”
“小悦儿。”
我想,我总算可以安然睡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