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张家女一圈一圈的走,平静的眼眸泛起丝涟漪。
背握在身后的手,掩在披风里,攥出了血色。
“大小姐,又怎么了,没一个看上的?”红云拿着团扇着急。
下面那群人都快打起来了,再转可就真惹众怒了。
张如意把玩着一颗红锦六面绣球,缝隙处坠着黄色丝锦,金黄的丝线随着摇摆,不停的上下晃动着。
摇的让人心发慌。
“看上了”
张如意经过这些天的养护,白了许多,她随意的提了句,“底下那个穿青色披风的”
红云走到窗前偷偷去看,一张如冠玉般的脸,霎时闯入心扉。
是他。
湿润的眼眸不可控制的颤动,又急急忙忙的垂睫遮掩。
“是楚家的公子?”
张如意冷笑一声,眼神阴狠,“是,楚意昭的大哥。”
“高贵的像朵云,我最喜欢这种清冷冷的小白脸,玩起来最刺激。”
“可惜就是年纪大了…”
红云僵着背听她说话,“那小姐的意思…”
张如意不耐烦的踹向一个吊梢眼的侍从,“不是说有好货吗,人呢?!”
侍从被踹的腰椎生疼,眦着牙赔笑道,“马上马上,小姐莫急,街口人多,有些堵。”
“快点!”
“是是…奴才去催一催。”
张为跑下楼,走到后门,被拥挤的人潮堵的严严实实。
腰臀还隐隐作痛,他烦躁的啐了一口。
什么狗屁小姐,脸都不敢露,五大三粗的泼妇,还值当这么多人来看。
想着自己的任务,他认命的朝里猛扑,踩着人脚挤进去,
“让一让!让一让!挤着老子让你们好看!”
陆林推门而入,“小姐,出事了。”
楚意昭看清屋内的情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情逼不成改谋杀?!
董琰婉关好门,走过来,蓦的杏目圆瞪,一声尖叫被压在手帕里。
惊恐的掩住嘴,董琰婉颤抖着指向倒在地上的人,“秦遂…”
她想要上前查看,被楚意昭拉住,
“看他手腕。”
凌乱的地板上,一个碎裂的青瓷盘,散落的豌豆黄,糕渣混合着细碎的瓷片,铺撒在男人手边。
青衣男人侧倒在地,俊秀的脸平静安和,没有丝毫波动,仿如沉入梦境一般。
令人惊悚的是,他裸露在外的劲白手腕处,血迹斑斓,一截深灰色的虫子正在其中翻滚啃食,零星的血液迸溅在黑木板上,说不出的诡谲阴森。
董琰婉又嗷一声,“虫!”
“是蛊”
“蛊!”董琰婉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那条小虫,鸡皮疙瘩猛的炸开,“上京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好恶心…”
楚意昭的眼神寻向四周。
绕过圆桌,秦遂的脚后躺着另一个人,灰色书生服,腹前衣物有块大大的脚印。
“属下敲门时,他表情奇怪,屋内散发着血腥味,属下怕出事,撞了进去,他还想杀我,被我一脚蹬晕。”
陆林解释道。
“做得好”楚意昭夸了句,视线定格在一盆鲜艳的兔耳花处。
她走上前,轻嗅,一股细微的嚅臭味。
像宋启川的汗脚臭鞋…
草。
董琰婉大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血滋糊拉的手腕,看着就疼。
“阿明,送医馆吧…”
楚意昭在灰衣男手边,捡起一把短匕,
“等不及了,悦食居正对遇仙楼,外出路口被堵的水泄不通,何况普通医馆不会治蛊,秦大哥手腕里的虫已有躁狂之相,再不挖出,会有性命之忧。”
“啊?”董琰婉惊忧道,“那阿明你会吗…”
“略懂一些。”
楚意昭面色沉静,有条不紊的安排,“怀春去报官,陆林去秦府通知秦大人夫妇,阿婉,你命人去厨房搬一盆炭火,快去快回。”
“是”
众人退去。
董琰婉孤零零的站着。
“阿婉,你过来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