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已知道飞鸟集上隐含的秘密所在。”夏言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和盘托出。
“什么?!快细细道来!”柳士先哗地站了起来,甚至碰翻了手边的果盘。
红通通的橘子瓣儿,落地之后沾上灰尘,脏兮兮的,分外不讨喜。
夏言跪在那儿,攥了攥拳头,才控制住了双手的颤抖。
她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方道:“大人,那扉页上的诗句,其实是藏诗。糊涂云中仙,层叠轻罗帐。念古憎世道,梦醒徒苍凉。百川终归海,传奇画中藏。最后一句是提示,传奇画中藏,我本以为画是代表画册,后来仔细想了想才知道,画即是话,乃是说谜底,就在这前几句话里。那么再联想起来便不难发现,第一句话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第二个字,以此类推,第五句第五个字,连起来,便是糊(蝴)叠(蝶)憎(赠)苍(沧)海。”
柳士先先是愣了愣神,接着,缓缓坐回了椅子上,良久方说道:“继续”。
夏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大人,还有,第一个案子里萧与非的参与,其实是有意为之。萧与非,匕首,血,蝴蝶,连起来,便是萧(枭)首蝶(喋)血,小的以为,这意味着,飞鸟集相关的案子,似乎并非只有这一起,还有其他的受害人。而此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夏言说完之后,柳大人当啷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盏,而他的脸色,亦变得十分苍白。
林师爷此刻方到门口,恰好听到这句话,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小夏,你还发现了什么,也一并说了罢。”柳士先的语气,沉重且带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是,大人。我怀疑,知春典当行和飞鸟集的案子难逃干系,老板房无涯很可能是知情人,至于他为什么被杀,我还没有想好。另有一事,大人,昨日我忘记与您说的是,在那知春典当行欲杀了我的人,留下一柄断剑和一块儿不知道什么上面掉下来的碎屑。断剑没什么特别,至于那木质碎屑,经我对比查证后,发现乃是从捕快腰牌上掉落的。而那块受损的腰牌,属于捕快,钱易。”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夏言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什么?!来人,将钱易带上来!”
不多时,便有捕快来报:“禀大人,钱捕快约莫一个时辰前,已与陈总捕告假三日,现不在衙门。”
“那便将陈生带来!”柳士先的脸上阴云密布。
一会儿,陈生到了堂上,跪下后,柳士先问道:“钱易与你告假之时,可有说去了哪里?”
陈生一愣,回道:“禀大人,未曾,可是出了什么事?”
“罢了,你先下去吧。”柳士先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陈生应声而退。
“夏言,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你要知道,污蔑同僚的话,你在这衙门,之后便再也待不下去了!”柳士先厉色道。
“禀大人,小的绝对不敢!陈记木材铺陈老板,和萧与非萧公子,都能为小的作证!”夏言急忙道。
“那,可有物证?”
夏言面露苦笑:“大人,在我昏迷的时候,物证被钱捕快拿走了,连同我的佩刀和腰牌。”
“哦?”
夏言便将她如何被钱易绑架,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细细与柳士先说了一遍。
“竟还有此等事情?!子期,你吩咐下去,命陈生着人速速去查钱易的下落!”
林子期应了声是,眸子里隐有忧色地看了柳士先一眼,从养生堂出去了。
“大人,小的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禀明,是关于飞鸟集的。”
夏言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之后,抬眸说道。
柳士先见她如此严肃,慎重地点了点头:“讲。”
“大人,为防隔墙有耳,请允许小的靠近些禀告。”
柳士先亦是准了。
在夏言起身,靠近他耳畔将事情告知他的时候,柳士先的额角,青筋毕现。
“小夏,刚刚你与我所说之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回大人话,没有了。”夏言知道柳士先的顾虑,遂答道。
“嗯,你记住,此事,除了你我,不能再让第三人知晓。”
“是,大人。”
柳士先的考虑确实在理,人多嘴杂,万一走漏出去,那么,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飞鸟集,居然隐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