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左家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左老二喜滋滋地对震鸿禅师和善成说:“昨天夜里,我大哥从高丽回来了,我家老爷子高兴的不得了。”善成听了也异常兴奋的说:“自从大哥投军,已经很多年了,他走时我还年少,只见过一面,这次咱们得好好聚聚。”
震鸿禅师诧异地问:“你大哥左钢从高丽回来?”
“是啊!听说那里战事不顺,大哥还挂了彩。”左老二答道。震鸿禅师闻听一怔,转身面对善成若有所思的说:“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乞丐找的那封书信吗?我估计和高丽的战事有关,也许左钢知道些端倪。”
左老二送走县衙的公差以后,震鸿禅师随即告别左家父子和善成,返回寺院。临行前嘱托善成不要贪玩,尽早动身追赶善真,也好兄弟相聚,一起回保安州探望母亲。左老二素与善成交情笃深,又知善成、善真二兄弟已经离开寺院,便想让善成在家中多住些日子,只可惜善真此次没来,要不是几个人就能在一起好好聚聚。善成为人厚道,经不得人家盛情挽留,又急于和左钢见面,就留住在左家多盘桓了两日。
当日左家为左钢返回设宴庆贺,少不得请来了本家至亲乡邻好友,大家欢聚一堂。饮至酒酣耳热,有人提议请左钢讲些逸闻趣事,或者高丽战事,大家也好开开眼界,听个新鲜。左钢并不推辞,举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亮开嗓门说道:“既然大家想听,我就讲一段成欢驿智斩倭寇的段子,供大家一乐。”
“话说光绪二十年夏天,倭寇进兵高丽,包围了高丽国王的皇宫。他们侦得我天朝大军已经兵临牙山,立即派遣大队人马北上,攻击我牙山守军。倭寇第二十一联队第三大队为先头部队,由古志正纲陆军少佐率领。当时高丽百姓对倭寇极度敌视,拒绝供应食物和物品,这给倭寇行军带来了困难。这群倭寇不顾高丽百姓死活,强取豪夺,他们派出军队,胁迫当地府衙的朴快班头充当翻译向导,把守通往汉城近郊的要道,拦路设卡实施抢劫,凡路过的牛马车辆,不管是否载有货物,尽行扣押没收,连人带货一起充作军用。这样,倭寇的这个混成旅团凑足粮草,才得以开拔。当天晚上,古志正纲的先头部队在京畿道的水原府附近宿营,这群倭兵盗贼抢劫一天,人困马乏,很快酣睡如猪。”
“第二天天亮时分,倭寇一个小兵去为他们的少佐送饭,走进少佐的帐篷,发现他们的头目已经被人杀死,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脖子下边流了一滩血,那血好像已经凝固多时了。这个小兵大惊失色,扔下饭团往外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呼‘杀人了!杀人了!’”
“被惊醒的倭寇们围拢过来,果然,昨天那个横行霸道耀武扬威的少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再看前日被他们强行掠夺来的朝鲜夫役全部逃走,倭寇们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下午三时,倭寇混成旅团本队的大头目大岛义昌,率队抵达水原。看见他的爱将,大队长古志正纲少佐一命呜呼。真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大不吉利。他深知此乃兵家之大忌,传扬出去必然影响士气,军心不稳。急忙命令立刻封锁消息,对外只说突发心疾暴病而亡。大岛义昌对他的上司也不敢如实报告事情缘由,竟然如此说:‘此次出兵虽百方苦心征发,韩民多避不应,从未陷入如此困境,古志正纲深觉失职和贻误军机,于是自杀。’不敢提及他杀的事实。经此一番折腾,倭寇的前锋部队不得不在水原滞留下来。”
左钢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大家屏声静气正听的兴浓,他却戛然而止。善成迫不及待地追问:“杀死倭寇少佐的是谁?”
“后来怎么样了?”不少人纷纷插嘴询问。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左钢故意卖了个关子。左老二连连向大家拱手致谢,示意改日再聚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