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跟着马车走了一身汗,这时努力平复呼吸,对着大马车里的人轻声细语道:“殿下,常家到了。”
车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嗯”。
一个看起来品阶较高的宫人走上前,轻轻打起帘子,然后将手臂伸过去,里面那位就扶着宫人的胳膊,缓缓探出脑袋。
常老爷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立马带着家人在车前跪下,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响头:“草民常泰安携家眷叩见王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常知秀也跟着跪了。
她是瞧不上赵王室,但犯不着在这种时候给自己和家里人找不痛快。
王太子慢悠悠的从车里下来,常知秀瞥见前头落下一双做工精致、镶珠嵌玉的鞋子,然后衣袍落下盖住鞋,一个阴柔的嗓音在他们头顶不紧不慢的响起来:“免礼,平身。”
常家人谢了恩,从地上爬起来。
常知秀这才见到王太子的全貌。
平心而论,这人身高一般,长得也一般,脸色发黄,眼下乌青,眼神麻木,也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单纯肾虚,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忽略那身造价不菲的锦绣衣服,这位王太子看上去跟个瘾君子没什么两样。
燕国新君能冲锋陷阵,赵国储君却是这个鬼样子,常知秀都有点可怜赵国百姓了。
这位王太子,从下车到进门,统共只说了先前那四个字,其他的话都由那位扶他下车的宫人代劳,语气也是挑剔刻薄:“常家的,还不开席?咱们殿下要用膳了!”
常老爷一直在跟县太爷眉来眼去,听到这话,吓得脚步都踉跄了,转身一迭声地往里走:“是是……殿下请,殿下请,饭菜早就预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