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周铭厉声呵斥,声色俱厉:“一个不知死活的刁民,竟然敢对布政使大人如此无礼,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朱棣不屑地瞥一眼周铭,并不做回答。
堂上裴济怀来了兴趣,皮笑肉不笑道:“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窝藏反贼,本就是万死难赎的死罪,小子,你已经是死到临头,还在这里逞强。
你已经落入本官的掌心,本官倒是要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本官的刀硬!”
“哼!一个小小的布政使,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官威!”
朱棣哂笑道:“你的掌心有多大?你的权力有多大?
是谁,赋予你的权力?
又是谁,教你在治下虐待生民,欺压良善?
我等何罪?竟遭无故的捆绑殴打!
你身为布政使,在公堂之上不问是非曲直,竟然恶言相加,说什么死到临头!
呵呵!我看你这官,是做到头了吧!”
啪啪啪!
裴济怀冷冷笑着,双手轻拍,道:“好!好!好!
好一张如簧的巧嘴啊!
等一会儿大刑之下,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死到临头!”
“大人,像这样牙尖嘴利的刁民,还跟他废话什么?”
周铭有些急不可耐,脸上满是残忍,“先打他几十大板,叫他知道厉害!”
啪!
惊堂木一响。
裴济怀厉声道:“好一个大胆的刁民,身居公堂之上,见到本官竟敢不跪!
还敢在此巧言令色、大言炎炎,目无王法,尤为可恨!
本官先定你一个藐视公堂、不敬堂官之罪!
来呀!拉下去,先赏他四十大板!”
“是!”
堂下衙役杀威棒镇地,上前一步,就要拿人。
朱棣身边侍卫围了过来,怒目而视。
眼看就要兵戎相见,朱棣严辞呵斥:“谁敢造次?”
衙役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底层,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练了出来。
如今见到此人面对布政使,竟然丝毫不慌,甚至隐隐间气势还要压过一头。
一时之间无人上前,大家僵持在原地,谁也没做这只出头鸟。
原本还有小年轻想要上前拿人,但是被身后年纪大的衙役拉住,轻声道:“悠着点儿!我看这位爷不简单,可别冲动犯了忌讳!”
小年轻停住了脚步,默默地四处扫一眼,见大家都不抬腿,心中一凛,微微抬起的脚也缓缓收了回去。
裴济怀见这等情况,刚要骂人,刘知理上前半步提醒道:“大人,暂息怒火,此人谈吐不凡,或许有些身份,先问清楚了,再上大刑不迟!”
“有道理!”
裴济怀点了点头,刚才看朱棣临危不乱丝毫不惧,他心底里也有些打鼓,现如今刘知理给了台阶下,他顺势接过来:
“若不是知理为你求情,本官早叫你皮开肉绽,既然如此,本官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说!你叫什么名字,作何营生,到开封府何干?为何与这反贼搅闹在一块?
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本官无情!”
朱棣眼见火候已到,从容不迫,道:
“在下姓朱,名棣,凤阳人士!洪武三年受封燕王,镇守北平!
今阳武决堤,孤加封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督抚,奉旨钦差提调河南一切军政要务!
所到之处,如帝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这……”
裴济怀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中闪露出惊慌失措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燕王殿下,现在就在堂下站着。
而刚才,自己居然想要对堂堂燕王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