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文有些受不了，等酒保拿来冰激凌，慌忙坐回他的座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盘子内的冰激凌。

店门再次被推开，立文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了来人惊讶的眼神。

但看看对方怀里抱着的木箱，立文也明白了他为何来此。

进来的人是奥德彪，他抱着的正是刚从制冰厂运出来的冰块。

立文挥挥手，让奥德彪先忙自己的工作：

“你先忙，忙完我请你吃一餐。”

奥德彪冲立文憨厚地笑了笑，搬着冰块走进后厨。

立文给奥德彪也要了一份甜菜汤和面包，继续慢慢地吃着冰激凌。

后厨传出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

“卸冰有什么用？”

“你在这捞菜就见得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立文听到他前面和自己一样单独坐一桌的柳拜人发出不满的咂嘴声，接着看到奥德彪气冲冲地从后厨走出。

立文拦下奥德彪问道：

“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遇到一个对头，他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

说完，奥德彪出门继续搬运冰块。

不一会儿，他搬着一箱冰块再次进入酒馆。

在走到立文前面不远的地方，奥德彪突然摔倒，木条箱摔得稀碎，四散的冰块洒了一地。

奥德彪原本就被后厨那个厨工惹了一肚子火，此时更是火冒三丈地站起来，冲着一旁那个桌子的客人怒吼：

“你在干什么？想打架……”

原本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柳拜人的肤色时，瞬间被泼上一盆冷水。

“嗯？你说什么？”

柳拜人站起，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奥德彪。

奥德彪低着头，不敢看向柳拜人的眼睛：

“先生，是你绊倒了我。”

柳拜人拍着奥德彪的脸，啪啪的响声格外响亮。

“绊你怎么了？

“怎么？王国本土来的人看不起我，你一个黑皮鬼也看不起我吗？”

立文叹了口气，敢冒着生命风险救自己的奥德彪，在肤色区别面前居然如此畏缩。

立文站起，将手伸到两人之间隔开双方。

“怎么，你也……”

柳拜人的酒气喷了立文一脸，但他自己脸上也会多出些别的东西。

立文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柳拜人飞了出去，撞到吧台后落地，昏迷不醒。

【莫名其妙】

立文碰到这种将自己的不快转移到他人身上的烂人，从来不会惯着。

咔的一声突然响起。

“别动。”

立文举起双手，慢慢转身。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高一矮两名打手举枪对着他，身后楼梯上站着一名浑身上下充满所谓的老大气质的男子。

老大在立文腰间的佩枪和立在墙角的布袋上扫了一眼，目光不善地发问：

“你是干什么的？”

完了，没忍住，还是引起了注意。

立文急速运转颅骨内的小小灰色细胞，想要找到一些让对方放松警惕的说辞。

奥德彪挪到立文身前，拍着立文的肩膀说道：

“安德烈老大，这是我朋友，在这里等我干完活，准备请我吃饭。”

名叫安德烈的黑帮老大听到奥德彪的解释，示意手下收起手枪，然后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柳拜人。

矮个的打手从立文身边走过，拖着昏迷的柳拜人扔出酒馆。

之后再次经过立文身边，回到安德烈那边。

虽然很淡，但立文还是可以闻到矮个打手身上隐隐的猪粪臭味。

“别担心，今天的钱依然给你，以后也继续雇你送冰。

“你活干得不错，送来的冰块一点融化迹象都没有。”.

安德烈安抚完奥德彪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回到了二楼。

虽然目标就是安德烈，但立文对安德烈这一系列行为颇为欣赏。

帮奥德彪收拾了地上的冰块后，两人面对面坐着，立文拨弄着还没吃完的冰激凌，奥德彪大口大口地吃着以前绝不会点的甜菜汤和白面包。

“喝点什么？”

奥德彪挠挠头，想想还是点了最便宜的酒水：

“一杯水啤就好。”

立文一挥手，伸手示意酒保：

“嗨~我请客。

“酒保，倒两杯莱茵金啤。”

水啤是最便宜的啤酒，一杯只要十便士，而莱茵金币的价格是水啤的十倍，要足足五先令，几乎抵得上一杯普通的烈酒。

酒保端过两杯金黄的酒水放下。

奥德彪双手捧起玻璃杯，小心翼翼地吸溜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重复砸着嘴。

立文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奥德彪：

“你和那个安德烈很熟吗？”

“你说安德烈老大吗？不能说熟悉，但从给水鬼送冰以来，也见过不少次。”

“我看他刚才的处置，他人不错呀。”

“安德烈老大虽然是黑帮，当从来不欺负我们这些街坊，也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土人。

“对了，安德烈老大还在他家里请我喝过水呢。”

立文眼珠一转，接着奥德彪的话茬顺势发问：

“哦？你还去过他家吗？我以为他就住楼上的。”

奥德彪摇摇手指道：“当然不是，这里是他那两个手下住的地方，而且平时安德烈老大也不会来这边。”

“安德烈还特意带你去他家里喝水？”

奥德彪被立文的话逗得发笑：

“怎么可能？偶尔这的酒保会让我去送酒，有一次被叫进去喝了一杯水而已。

“不过说来也怪，有时送得是糖酒，有时是生命之水。安德烈老大收到糖酒总会不是很开心，照我说，不喜欢喝就让手下不要送就好了，怎么手下还一直没眼力见的送呢？”

两人谈笑间，莫莉喝完了杯中的生命之水，送给酒保一枚飞吻后离开了水鬼。

立文也不着急，和奥德彪分别解决了冰激凌和甜菜汤后，将莱茵金啤饮尽，才搭着肩膀走出水鬼。

两人在水鬼门口互相告别，立文看着奥德彪骑着脚踏车不见踪影后，才沿着街道朝西港口分局走去。

立文和莫莉会合在车内，立文先说了从奥德彪那里套出的信息。

莫莉消化了下信息，开始讲述她这边的信息：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就比较麻烦了。

“酒保见过安德烈一拳打穿酒馆的木墙，他可能是‘武技’途径的序列九‘拳手’。”

立文琐碎的时间里接受过莫莉的紧急培训，他对各个途径的低序列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拳手是所有途径序列九时，近战格斗技巧最强的那一个。

无论是立文，还是莫莉，都没有悄无声息拿下安德烈的信心。

“看来，需要上些手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