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限制他修炼的,就是这所谓的补血秘药。
先不说他对这一领域一无所知,光是这些补血秘药的渠道,也肯定早就被朝廷和地方士族瓜分殆尽。
普通武者要想获得补血秘药的供应,就只能选择加入到其中一方的麾下。
而不管是想被士族纳入麾下,还是走县衙武丁招募的路线。
一个清白合法的身份,都是绕不开的门槛。
‘这还真是两头堵啊!’
‘都快形成闭环了!’
一番盘算下来,陆丰有些烦躁的在心里吐槽道。
随后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躲到远处群山背后的落日,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了!’
‘看来只能把这个胡贵干掉,然后带着周月跑路了!’
一念至此,他手拿青石竹棒的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朝着胡贵瞪了一眼。
随后转身进屋,将昨晚从周勉手上缴获的那把猎刀拿了出来,打算先把胡贵干掉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
‘其实还有一条路子可以尝试一下!’
一念至此,陆丰心中一动,脸上随之浮现出一抹振奋之色。
因为他想到了临溪镇的南门!
相对于陈家麾下的另外三个镇来说,临溪镇要相对特殊一些。
因为它本身并不存在,是为了方便陈家堡的物资流通,才专门在山脚下建立的。
所以,临溪镇与陈家堡所在的山峰距离很近,其南门更是与陈家堡的山门遥遥相对。
而作为临溪镇最重要的门户,南门不仅在夜间正常开启,每天从此处来往经过的行人里面,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山上陈家堡下来的贵人。
在这些贵人中,既有陈家自身的宗族子弟,也有历年因为武道天赋上佳,被陈家收入麾下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
陈家的宗族子弟就不说了,在陈家的势力范围内,绝对是第一等的特权阶级。
至于那些被收入陈家堡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其地位更是不容小觑。
因为按照胡贵的说法,除非是那种资质超群、一经发现就直接被破格收入山上的天才。
否则外姓人要想被收进陈家堡,起步门槛就是修为突破养血达到开筋境!
因此,不管具体是何种身份,凡是从陈家堡下来的人,其身份地位都远远不是胡全所能相比。
而陆丰所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
他要想在临溪镇上闹出动静,仅靠普通居民以及民兵队员的围观,是远远不够的。
只有引起那些从陈家堡下来的贵人注意,才能让胡全乃至整个民兵队高层感受到压力。
‘以胡贵现在鼻青脸肿的状态,我只要带着他走到城门口,肯定会引起值守民兵的注意。’
‘等到这些民兵认出胡贵的身份,肯定会当场对我动手,从而在城门口引发混乱。’
将手中的猎刀放下,陆丰手捏下巴的坐在小马扎上,在心里暗暗推演模拟道。
‘当然,也不能把事情想的太好。’
‘毕竟,不把底层罪民当人看的情况,在这个世界十分普遍。’
‘陈家堡下来的那些人虽然高高在上,但对于底层罪民的看法,未必就比胡全强出多少。’
‘若他们对城门口的混乱视若无睹,那我这次尝试便算是彻底失败了!’
联想到可能的后果,陆丰眉头微蹙的暗暗思量道。
‘不过问题不大。’
‘我只要不拼死抵抗,城门口这些民兵肯定是以抓捕为主,轻易不会下死手。’
‘而在成功将我控制住后,基于对我罪民身份的蔑视,恐怕最多只会分出一两个人手,把我押送回民兵队驻地。’
‘而按照胡贵的供述,负责在城门口值守的,历来都不是民兵队的精锐。
‘这些人的实力大多不强,修为主要集中在养血初期。’
‘以我如今的实力,哪怕是正面交手,也能将他们轻松击溃。’
‘而如果是突然暴起偷袭的话,大概率能做到瞬杀。’
‘届时,利用城内的短暂混乱,我要想脱身应该不难!’
一念至此,陆丰的目光顿时闪动了起来。
在一番斟酌后,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心里有了决断,陆丰便不再纠结。
他将周月叫进棚屋,附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在山里生活,我觉得也挺好的!”
听了陆丰的话,周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神色焦急的劝说道。
看着周月一脸忧虑的样子,陆丰探手拍了拍她拉住自己的手道:
“到山里生活当然容易。”
“但以后再想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而且还不仅是我们两个,就连咱们以后的孩子一样!”
“一旦背上流民的身份,再想翻身就难了。”
说到这里,陆丰将周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如果情况不对,会立刻找机会逃走的。”
“倒是你,待会儿要先跟我一起出村。”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躲到村口外面的小土丘上面去。”
“那里灌木丛生,十分适合隐蔽行迹。”
“等我从镇上回来,会第一时间过去找你!”
………………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陆丰最终没有把胡贵身上的绳索解开。
而是让他保持被捆成粽子的状态,挂在了院外那头骡子的背上。
并在离开前,把院子里的陷阱,按照需要重新布设了一遍。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和周月一起牵着骡子离开家。
并在附近村民的围观下,朝着村口方向行去。
不仅如此,为了测试胡贵这种前后迥异的状态,究竟是不是跟青石竹棒有关。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陆丰并没有把青石竹棒带在身上。
结果不出他的所料。
离开了青石竹棒的威慑,还没等他们走到村口,胡贵便再次闹腾了起来。
不仅身体如同泥鳅一般,在骡子背上疯狂扭动,口中也再次对着陆丰狂骂了起来。
好在陆丰对此早有准备。
他淡定的掏出一块油乎乎的破布,揉成一团后强行塞进胡贵口中。
为了防止他用舌头将破布顶出来,还用麻绳在他的脑袋上箍了好几圈。
随后又用多出来的麻绳,把胡贵的身体和骡子背上的鞍具固定在一起。
如此一来,胡贵闹腾的动静顿时大幅减弱。
陆丰见此,满意一笑的放下心来。
而经过这么一闹,他也终于确定,胡贵这前后迥异的变化,的确是跟青石竹棒有关。
但具体的作用机制,陆丰却没有半点头绪。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根被胡贵畏如蛇蝎的青石竹棒,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因为这是昨天晚上,他为了方便敲断周勉三人的骨头,就地取材自己亲手做出来的。
竹棒本身就不说了,就是一根最普通的烧火棍子罢了。
至于剩下的麻绳和青石棱块,也都是出自他自己之手。
‘难道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诸如心理阴影,或者是某种心理暗示?’
排除了竹棒本身的问题后,陆丰在心里暗暗猜测。
但受限于条件和时间,他根本无从求证,只能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
从村口出来后,他先是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
然后以眼神示意,对周月提示了一下附近村民的大概方位。
然后目送着她消失在村外小土丘的背面,才独自牵着骡子的朝着临溪镇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