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干着个办公楼,大楼中厅,就是走楼梯大间,和走廊两边的墙面、顶棚都留到最后刮。因为进料、搬工具、换工作服、包括休息、吃饭都在这里。要是先刮,不小心弄脏了,或者伤着墙面,还要修补,这就增加了许多麻烦。
是老板故意留的。
这些地方面积大,拐角少,好刮,同样按平方,干这里比干房间快许多,老板就留着自已干,或者给关系好的人干。
所以,吴玉花不给实习期,没太计较,心里想,等来了就干中厅吧,权当弥补一下。
三天以后他们来了。
也学他们工具装在蛇皮袋里,提着来到工地上,看着这样不知真心疼刘秀英,还是为什么,心里很不好受。
好像真的心疼她。
他知道,刘秀英最动人的地方除了长得好看,就是那头飘逸的长发,现在虽然掖进工作帽里,那张脸还是楚楚动人,当然还是喜欢长头发的她,可现在——真是的,她就不是干粗活的!
想过也就算了,知道自已无能为力。
没用别人,亲自上阵,拿出一上午时间教他们。
纳闷的是像郝强这么聪明的人上手却很慢,他干时,似乎没人教,在旁边看了会儿就会了,今天他是怎么啦?
不知不觉,有点烦燥。
吴玉花又老在旁边转悠,名义上是关心,谁知心里想的什么?
工具也不行,泥板太厚,叫郝强去换薄的,也白搭,吴玉花还没走呢,没法和刘秀英说悄悄话,她们倒说的热火朝天。
吴玉花说:“刘秀英你就放心吧,只要不怕累,干这个活儿比摆小摊强多了,你也看见了,咱是在室内干,不管刮风下雨都不影响干活儿,要是摆小摊,下雨刮风就没法摆了!”
刘秀英说:“可不是吗,这事我也想过,和在厂里上班差不多,这个楼说是别人的,还不就是车间,在这里干活,就是咱说了算!”
“是这回事……”吴玉花应着。
泥板换回来,还不行,只能将就着用。
这时郝强说了句话,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说:“贾清,咱可说好了,从今以后我们两口子命运可交给你手里了!”
这话咋听还行,是好话,可细琢磨,有点别扭,不就干刮瓷,怎么命交给他手里了?
这可承受不起,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他。
多亏吴玉花在场,肯定听着也别扭,马上说,“别这么说,都是混穷的,我们就是早干了几天,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郝强虽然楞儿八叽,也改了口:“开个玩笑,别当真!”咧咧嘴,怎么看也是缺心眼。
才几天没看见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他要这样和刘秀英就有“戏”了!
想起那个精神病患者。
恰在此时,吴玉花说:“要没别的事,我到别处看看……”
忙说:“你去吧!”心里竟狂跳起来,只可惜郝强在场。可机会还是来了,郝强抹着抹着停下了,把刘秀英推到跟前,问他:“贾清,你看她合不合格?”
吓了一跳,怕心事被发现了,寻思半天才明白叫他看合不合格……
沉稳下来,装成很正式的样子看着刘秀英。
一边想这可不怪我,是你叫看的。
那天,刘秀英还真合格,工作服穿得正儿八经,像在厂里上班,就是帽子不大顺眼——头发全掖进去了,剩下不多的几缕……
知道不能一直看下去,别过头,掩饰的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