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花也怨不上,从来没在这方面没管过他,不但没管,还给他机会,只可惜,都白白浪费了。
举例说明,她在工地时,有一个叫“野玫瑰”的女人,以后大家嫌名字太老土,就叫她“小白。”
不是她的姓,姓什么没人知道,是因为长得白才这么叫她,叫什么“玫瑰”很不正经,弄的也不正经似的。
她四十岁上下,长相、身段、胖瘦都可以。听说以前很有势力,二十岁下海,打拼很成功,在外地有爿二百平方的商场,她在家当全职太太。但时运不济,就在前几年,有天她去商场,发现商场改名了,问别人才知道,丈夫已经把商场盘给别人,和别的女人卷款私奔了,他们住的房子也抵押给银行。
一瞬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唯一的女儿也跟丈夫走了。就这么疯了,疯得很厉害,穿着睡衣满街跑,见人就问:“见到我丈夫了吗?见到我丈夫了吗……”
用仅有的一点钱,批了小商品在街上叫卖。
逢人就问丈夫下落。
过了好一阵子娘家人才知道她的情况,把她接回老家治病,才基本好了。
见面时已经看不出她是病人,脸型略宽偏长,颧骨稍微隆起,鼻梁挺直,嘴巴不大不小,眼睛眉毛那儿总是描着,描的很淡,才更显年轻。
他就喜欢这种脸型,有个性又不是太张扬的女人。
刘秀英就是这种脸型,就是嘴巴稍大点,年纪也大了,小白的恰到好处,比她的好看多了,又年轻。
正是春天,穿着月白色连衣裙套装,裹着淡黄色披肩,头发烫成浅咖啡色,很吸引人,像青草地里开出一朵大黄花。
在工地上说了没几句,就把她让进屋里。
这是第一次见面。
吴玉花适时地出去了。
进屋以后,就知道她不是跑行的。
说的几个工程他都知道,有的已经开工,差不多快完工了,有的还没开始呢,刚有个说法。时间不长就露出原形。说实话,那阵子想的特别厉害,刚认识才能撕开脸皮,长得又好看,说的露骨也没有啥,反而认为就该这样。
她说:“贾老板,要是方便,我能陪你吗?”
心里一喜,机会终于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回答她的话就不由自主看房门,肯定被她看见了,眉头皱了一下,“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这才说:“别急、别急,再坐一下嘛!”
虽然坐下了,流露出的全是失望,没刚才实落了。更要命的,好不容易让她坐下了,还是看房门。这是多年养成的,女人来工地,只要吴玉花不在就不停地看房门,那天她走的时候,门缝没关严,过去关严实,就不知说什么了,在暗地里瞅她。
想叫她主动点,还是看房门。
这么看来,好像怕吴玉花突然进来,其实不是这回事,由此产生的焦虑和恍惚也不是这回事。过了好久才想明白,原来不是怕她进来,是怕她不进来,即而变成盼着她进来。
只要她进来,那怕一两次,以后就不会再进来了,这才可以放心行事。可问题是自从女人常来工地,吴玉花一次也没进来,送女人出门,也不在门口的地方。
按他想的,即便不进来,也应该在门口处滞留,伺机偷看或者偷听,可在门口处却找不到她。吓了一大跳,到处找她,已经在工地某个地方处理事儿,或者,干脆,已经不在工地外出卖材料了,这才放下心来。
但回来看她的眼神还是有点胆战心惊,像是自已做了坏事,而实际上什么也没做。
就十分别扭。
这对他真是折磨,即意外又生气,提防着怎么也放心不下。
她倒没事人的样子。
难道她真放心,不怕也和其它老板那样搞女人?不经意间这种惊悚和不安又增加一分,说话办事看不出对他有什么戒备。
这就是吴玉花,不知她怎么想的。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回家给女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