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为盟的都哲终是反目,相携相伴的小白到底未能亲眼得见大军胜利的荣光,要知道当年的小白最期盼的便是战事停歇,早日归家啊。
遗憾吗?
宗延黎的思绪一点点的变得清明,她的眼中似重新燃起了亮色,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来,便得见了那满头华发,抱着长枪依靠着门柱低垂着头的闻年。
一世为将,一世相伴。
他睁开了略显浑浊的眼,待看清是宗延黎之后连忙站直了佝偻的身躯,声调苍老轻声询问道:“将军醒了?”
“阿年,随我走走吧。”宗延黎微微低眉笑着,打开了房门走出去。
闻年看着宗延黎身上单薄的里衣,伸手拿起挂着的狐裘披风,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那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
宗延黎站在院中,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仰头望向天际,泛着灰白的天色将亮不亮的,冬日里的寒风吹来,带着几分霜雪的甜味。
她突然觉得累极了,也不知是这风吹的她站不稳,还是这披风沉重的似是要压弯她的背脊。
宗延黎挪动两步,然后就这么坐在了院中,靠着假山石头,长出一口气,目光上移最后落在了闻年身上,她似乎都有些认不出来了,这是闻年吗?
“将军?”闻年察觉出了宗延黎有异,忍不住走上前,最后在宗延黎面前蹲下带着几分忧心唤她。
“阿年,我累了。”
“这一次,是真的累了。”
“……”
院中飘落了细小的雪花,那靠坐在山石边的宗延黎却再也未能睁开眼,飞雪落下似白幡,天边却无端的出现了一抹赤红的云霞,云霞洒落如奇观景象。
宗延黎亡于四十九岁,讣告公于众满城哭号。
皇帝心痛如绞,不顾礼法命宫中鸣丧钟相送,国礼送葬,棺木之上盖着军旗与皇旗入葬。
讣告所致之处白幡悬挂,军旗降半,举国哀鸣。
她给二十岁的宗延昊焱上了最后一课。
封棺入葬,为父殓骨,着甲束冠。
他终于得知,他尊重崇拜的‘父亲’竟是母亲。
那棺木之前嚎啕大哭的宗延昊焱再难直起身来,多年来他多少次的怨怪父亲待阿兄亲和,对他如此冷漠严苛,无数次的与父亲对战,卯足了劲想打败父亲。
又有多少次,他听了太多太多,将他拿来与父亲比较,父亲似乎成为了难以跨过的大山。
他是谁?
他是宗延黎的儿子。
曾几何时宗延昊焱厌烦这样的称呼……
“父亲,父亲……”他的父亲原来,原来是母亲。
母亲啊。
他原来,有母亲的啊。
这便是宗延黎给他上的最后一课,至此宗延昊焱心性大改,再不复昔日年轻气盛的模样。
……
“听说那将军墓中时常听刀锋悲鸣,战马嘶吟,宛若昔日宗延将军为战之时的风采。”
“听说宗延将军死后,那狼阙长刀再无人可拔出,最后永锁将军墓之中。”
“听说宗延将军墓中有一守墓之人,银枪黑甲,肉身铸铁永守墓中。”
完。
【完结感言以及新书预告】
这是我第一次塑造这样的主角,也是第一次写这样将军的故事,或许在很多地方还有不足之处,历史远比小说精彩,我才学浅薄只能做到这样,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小伙伴,能得到你们的一分喜爱,是我的荣幸。
在这本书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结局,没有极致的善恶,有的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利益的分化而展现出的敌对面而已。
关于感情线,我觉得完全可以分开看待,闻年和宗延黎从未分开,无数个春夏秋冬,无数个寒来暑往朝夕相伴,为什么非要你爱我,我爱你,你娶我,我嫁你,才算是在一起呢?也可以说他们只是忠于彼此,是生死与共的伙伴,或许连夫妻都做不到的如此,阿黎的心系之处为家国,远胜自己。
我相信每个人看待每样事物都有自己不同之处,所以完全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想法来!
最后,我是个懒惰的人,不想写任何番外,成熟的读者应该自己做饭吃!(写了记得艾特我,我也想看)
新书定年后发布。
乱世争霸,百国纷争,她要做那主宰天下的人皇。
诸位可愿随我共赴‘来世’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