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在黎明时分响起,震碎了最后一丝宁静。我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火把,像一条蜿蜒的火龙,正朝着我们的城池游来。
"将军,探子来报,敌军先锋已至十里外。"副将匆匆赶来,铠甲上的铜片叮当作响。
我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剑柄上缠绕的布条早已被汗水浸透。这把剑是父亲传给我的,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却依然锋利如初。记得父亲临终前说过,这把剑曾饮过无数敌人的血,也守护过无数族人的命。
"传令下去,让弓箭手准备。"我沉声下令,目光扫过城墙上的守军。他们都是些年轻的面孔,有的甚至还未及冠,此刻却要直面这场生死之战。
天边泛起鱼肚白,敌军的轮廓渐渐清晰。他们穿着黑色的皮甲,举着绘有猛虎图案的战旗,像一片乌云压境而来。我注意到他们的阵型有些散乱,显然是一路急行军所致。
"放箭!"
随着我一声令下,数千支箭矢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敌军阵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很快就被震天的战鼓声淹没。
"将军,东门告急!"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敌军主力正在强攻东门!"
我心头一紧。东门城墙年久失修,确实是个薄弱点。但此时若抽调兵力增援,其他城门必然空虚。我咬了咬牙:"传令东门守军死守,不得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我本能地偏头,箭矢擦过我的脸颊,带起一串血珠。副将惊呼一声,我却顾不上疼痛,因为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东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那是城门被撞开的声音。
"将军!东门失守!"
我抽出青铜剑,剑身在晨光中泛着幽幽的青光:"随我杀敌!"
城墙下的街道上已经杀声震天。我带着亲兵冲下城楼,迎面撞上一队敌军。青铜剑划过一道寒光,一个敌人的头颅高高飞起。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夕阳西下时,我们的城池终于守住了。我站在城墙上,望着遍地尸骸,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这些年轻的生命,本该在田间劳作,在集市欢笑,如今却永远长眠于此。
夜幕降临,我独自来到城外的山坡。这里埋葬着我的父亲,还有无数为守护这片土地而牺牲的将士。我跪在父亲墓前,将沾满鲜血的青铜剑插在地上。
"父亲,我们守住了。"我轻声说道,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远处,新的战鼓声又隐隐传来,我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我独坐书房,案头一盏油灯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行行清秀的小楷。这是今年乡试的最后一篇文章,题目是《论天下大势》。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我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东南方的天际,一颗星辰骤然亮起,其光芒之盛,竟压过了满天的繁星。那星光清冷而明亮,仿佛能照进人的心底。
"文曲星大亮!"我喃喃自语,手中的笔不觉掉落在地。记得幼时,父亲曾指着夜空告诉我,文曲星主文运,每逢大亮,必有文坛盛事。那时我还不信,只当是老人的迷信之说。
我快步走出书房,站在院中仰望星空。那颗星辰的光芒越来越盛,竟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我注意到,星光中似乎有细小的光点在流动,宛如银河倾泻。这奇异的景象让我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文曲星明,天下文运昌隆"的说法。
正当我出神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打开门,只见邻居王秀才满脸兴奋地站在门外:"李兄可曾看见?文曲星大亮!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吉兆啊!"
我点点头,将他让进院中。王秀才仰望着星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我祖父在世时常说,他年轻时曾见过文曲星大亮,那年江南出了三位状元!"
我们正说话间,远处传来阵阵钟声。那是城中文庙的钟声,平日里只有在祭祀大典时才会敲响。钟声浑厚悠远,在夜空中回荡,与文曲星的光芒交相辉映。
"李兄,"王秀才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道,朝廷已经下旨,明年要开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