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这一刻仿佛都停了下来,柳风感到自己的心跳倏忽停止。
脑中嗡嗡作响。
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问出口,司马燮又自嘲地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道:“我真是老了,技不如人还要给自己找借口……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呢?只是我驰骋江湖多年,确实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柳风定了定心神,说道:“师父,咱能不做谜语人不?”
司马燮牵着嘴角笑了笑,摆摆手忽然报出了几种药材名。
“寻到这些药材,我这条老命还有得救。”
柳风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但司马燮伤势要紧,牢牢记下,转身便去买药。
按司马燮的说法,他的伤不是席廷议或沈同所伤,所以只是买药的话并不会引起城内官差的注意。
不一会儿,柳风带着药材重新返回,以他的手段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跟踪。
没有药炉,司马燮便自己将药材混合着嚼烂,敷在胸腹前的伤口上。
柳风直到这时才看到司马燮真正的伤口,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呼吸也不由深深一滞。
只见司马燮整个腹部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隐约可见内脏,甚至有一小截肠子都打成了结。他忍着剧痛慢慢解开,直接将药糊糊拍了上去。
身体猛地僵硬抽抽,整棵柏树微微摇晃。
这确实不像是人类能造成的伤口,反倒更像是某种野兽要将司马燮开膛破肚。
柳风取出绷带帮司马燮包扎好,又等司马燮缓了缓,才眼神凝重地开口问道:“师父,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司马燮喘着气,说道:“那日和你分开之后,我便摸进了云阳县,先是搞清楚了席廷议和沈同大打出手的原因。”
“你猜的不错,席廷议和沈同确实将各自手中的一半药方进行了合并,并据此在仁草堂里成立了专门的人手来进行长生不老药的炼制。”
司马燮顿了顿,似乎牵动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柳风帮他擦去额头的冷汗,老乞丐继续喘息着说道:“我去仁草堂里看过,我找到了不少动物尸首,看上去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我偷听到一些人的对话,沈同曾经提议直接拿人来做实验,但被席廷议拒绝,两人因此有些不愉快,但并没有停止长生不老药的炼制。”
柳风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说道:“师父你的意思是,席廷议并不知道斗云山深处拿人做试验的事?这是沈同瞒着席廷议在做的?”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是这样的。”司马燮艰难地在树杈上换成侧躺姿势,继续道,“所以你那一把火下去,席廷议便发现了这件事情,大怒之下找沈同理论,两人交手,不欢而散,长生不老药的炼制也因此中断。”
听到这个解释,柳风默默点了点头。
至少目前为止,席廷议还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沈同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之辈。
柳风又问道:“那师父你的伤又是从何而来?既然这两人都伤不了你,云阳县里难道还有其他人能伤你?”
司马燮闭上眼休息了会儿,几点像是碎金一样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由东向西缓缓移动。
半晌后他闭着眼缓缓开口道:“就在我准备离开去寻你的时候,忽然传出有人知道最后一味药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