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司马长枭派来跟踪保护她的人,宫变后建康城就封闭了六门,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城内相对比较安全,但也要防着意外发生。
他坐着,她还站着,难得他要仰视她,她别扭着想把手抽出来,他将她扯落入怀抱。
“坐着别动。”他那夜分明被她气的脸色铁青,这会子好似全都忘了。
有小二进来上菜,没几下桌上就摆了六七道菜,他不放她,就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眼前场景跟十多日前相比天差地别,同坐一桌,她再不能把他赶到离她远远的地方用膳。
他不吃,先夹了一块水晶虾饺来喂她。
“我早膳才用过不久。”她都还不饿。
“那你喂我。”他将筷子塞入她的手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尤妙人眉头拧在一起,不懂他在发什么疯。
她从没想过她能跟他以这样平静的方式相处,她不再刻意讨好他,他倒好似在迁就她,顺着她,哄着她。
“要吃你自己吃。”她不干。
她的不配合没令他生气,他拿回筷子慢条斯理自行用膳。
他泰然自若,坐在他腿上的她离他太近局促难耐。
“你能不能停一下先放我下去。”
“答应跟本王回去了吗?”他声音沉下去几分。
“……我再考虑考虑。”她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她才不会跟他回去!
她此刻在建康宫外,司马长枭派的暗卫也被他的人甩开了,她要是跟他犟,他恼怒之下将她带走没人会发现,她之后还想再逃跑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还不如趁他心平气和,先稳住他。
她的眼珠一转,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本王没打算给你多少时间考虑,你自己跟本王说愿意,可以少吃些苦头。”反正在他这儿结果都一样。
“王爷都等了一个多月,也不差这几天。”她得寸进尺小声嘀咕。
从他以乾十三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都过去一个月了,她想不明白他哪来的耐心。
猎人要捕猎都没耐心在草丛里蹲守一个月。
“本王不过是想看,是谁勾引你从本王身边逃走,你要是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对别的男人心存爱恋,本王先杀了那个男人,再废了你的双手双脚,然后再将你带回去。”
他言语逐句加重,特意将废她双手双脚那句咬的死死的,让她听明白要是被他找到时,她已经爱上司马长枭,或是为了司马长枭才从他身边逃走,她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这一个月,她与司马长枭规行矩步,就算司马长枭亲口对她表明心意,她也不像被司马长枭打动,对司马长枭倾心相许的样子,他才任由她住在建康宫,没强行带走她。
那夜他走前故意暴露了行踪,司马长枭应是察觉到有人进入她的房间,而她并未出声。
司马长枭派人紧守芳菲殿,不就是怕他等了这么久,到头来她的心还是给了别人吗?
她有一瞬被他吓到,强自镇定后,她收起怯意,又来跟他抬杠,“王爷也不看看自己身在谁的地盘,还在那儿大言不惭。”
晋国又不是他家的,他真当自己无敌了!
要争权夺位他大可回大魏去,要想吞并晋国那也得等他先当了魏帝再说。
她脑中倏而想到一个问题,满眼警惕,试探性问:“王爷不会是跟司马长铎一伙的吧?”
她没忘记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出现身份是司马长铎派遣的刺客,他跟司马长铎一定是有关联的。
“王爷真的是天玄暗门的人……”她抿着唇,神情若有所思。
他朝她睨过来,看着她不说话。
身为大魏天启帝不受宠的儿子,放在冷宫长到十八岁才走出冷宫,却用仅仅三年的时间就有了与太子、恭王、荣王相争的实力,他在冷宫中到底经历过什么无人知晓。
若是那些年他根本不在宫里,没人会知道。
无高人指点,他不可能身怀绝世武功。她想起七剑向她吐露的关于天玄暗门的一些信息。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等级都是通过搏杀决出来的,或许他真的是乾十三,小小年纪的他跟人搏杀过多少次,才能走到“乾”这个位置……
“本王早就说过,司马长铎没资格指使本王做任何事。”他脸上不屑,“本王要找的叛徒已被本王处决。”
“本王不过是顺手解决了一桩旧事,那人从本门偷盗走的东西早已过时,只是留在外面终究是个祸患,本王才亲自出手解决掉了他。”
“又是毒又是蛊,确实是祸患。”她表示认同。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鄙夷,好似在嫌弃。
他轻瞥而过,冷哼道:“原本天玄暗门只用毒,蛊是本王滇南一行中过一次蛊之后,抓了一拨养蛊之人,才开始制蛊。”
滇南地处潮湿,多蛇虫鼠蚁,那里有专门养蛊的月氏族。
他蛊毒发作是何疯癫模样尤妙人记忆犹新,他竟还将这玩意儿用来操纵别人。
“……”尤妙人对他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