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仙：“这卦钱我不能收！”

众人愕然，不知为啥。

观音姐夸张地瞪大眼睛：“哟！咋还不收钱了？积德呀？”

马神仙毅然决然：“大凶之卦，我怎能收钱？”

姜雨萍吓得脸色惨白：“凶？”

马神仙递上签筒：“你爻一卦再看。”

姜雨萍摇动签筒，掉出一签。

马神仙拾起那签，念念有词：“水遇严冬波不兴，卧虎长啸夜正浓。若无神人灭血光，西路凶险陷刀丛。”

观音姐：“你别转（读zuai），说明白的，到底咋回事儿？”

马神仙一声长叹。

于四儿：“你又闹鬼儿！”

马神仙掐几下指节：“七日之内，必有消息。”

于四儿：“人家当家的可是当官儿的，要是平平安安地回来……”

马神仙：“你可以砸我的卦摊儿！”

于四儿：“你算的不准我可真来砸啊！”

马神仙：“我给你准备家伙式儿。”

姜雨萍忍住泪水，转身离去。

观音姐对马神仙：“你嘴上就不会积点儿德？”

马神仙：“你让算的嘛。”

于四儿：“观音姐，这回你可好了。”

观音姐：“咋的？”

于四儿：“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大兵进城，都得奔你这来。你快把姑娘们‘扎咕’好了，?等着收银子吧！”

观音姐：“让你妈收银子吧！”

观音姐走回福春堂。她觉得于四儿说得有道理，大兵进城，得忙活忙活。

于四儿对马神仙说：“哎，马神仙，你说的真就那么准？七天，你可把那娘们儿吓着了。”

马神仙：“是她命该如此。”

于四儿：“你真那么神？真就七天？”

马神仙：“我不说了吗，不准你来砸我的卦摊儿！”

于四儿来了精神：“好！我正闲饥难忍呢！”

马神仙：“我要说准了呢？”

“我……”于四儿走了。

要忙活的不光是福春堂，药店仁善堂的王掌柜也正安排管家呢：“快，马上张罗人，进红伤药！”

管家问：“进多少？”

王掌柜：“越多越好！”

管家不解。

王掌柜：“郭鬼子打到巨流河了，大帅也在巨流河岸这边摆开了阵势，不管谁输谁赢，结果都落在奉天！这是一场大战，伤兵肯定少不了……”

北市场的热闹里，大多都带着实惠。

姜雨萍的家在一个小四合院里。四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里有棵大槐树，技干托着白雪。

姜雨萍挎着菜篮，神色黯然地走进院子。

从西厢房走来一个年轻人，戴着眼镜。他叫苏中仁。

苏中仁：“回来了？洪太太。”

姜雨萍：“啊。”

苏中仁目光扫到了菜篮里的烂菜帮。

姜雨萍打开自己住的东厢房的房门，进屋，关上门。

苏中仁要出院，又停住，回身看看东厢房。

东厢房分里外间，里间的桌上摆着一张照片，年轻漂亮的姜雨萍和英俊的东

北军军官洪涛相偎在一起，很恩爱的样子，笑得虽有些窘，但很甜。姜雨萍拿起照片，眼泪流了下来。

响起了敲门声。

姜雨萍忙放下照片，擦去泪水：“谁呀？”走出里屋。

“我。”随着声音，苏中仁推门进来。

姜雨萍：“是苏先生啊。”

苏中仁：“洪太太，洪营长还没消息？”

姜雨萍点点头。

苏中仁：“快了。郭松龄已经打到巨流河了，洪营长很快就会回来。”

姜雨萍面有喜色：“是吗？”

苏中仁：“洪营长跟着郭将军反张作霖，是反对战争，反对军阀，是义举啊！

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他拿出两枚大洋，放到桌上，“我昨天收到五块钱稿费……”

姜雨萍：“别，刘先生……”

苏中仁：“你们娘俩不容易……”

“我们还行……”姜雨萍拿起大洋，要塞回给苏中仁。

苏中仁挡住姜雨萍的手：“算我借你，等洪营长回来再还。”

苏雨萍：“谢谢你……”

苏中仁在一个报馆里当差，是文化人，有见识，能写文章，心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