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季勇平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拦。
每日坐在哥哥屋子门口台阶上的季世梅缩着小小的身子。
她虽然不懂哥哥回来时为何那么凄惨,但七日不曾出过屋子的哥哥,让她很是担忧。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的殷婉娴面色平静下来,眼中闪过失望神色,深深地看了眼季永安的屋子,准备离去。
“婉娴啊!辛苦你每天都来看我了,只是如今我七日没有整理自己,有些邋遢,若是不急的话,待我打理一番,你再进来吧!”
原本扭身已经准备离去的殷婉娴猛的转身,下一刻没有犹豫,直奔季永安的屋子。
季勇平起身欲要阻拦,殷婉娴却是快他一步,蓝影闪过,已至季永安的门前。
“勇平叔你在担忧什么?害怕我看见永安的惨状嫌弃他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殷婉娴这辈子非他季永安不嫁了,他死我死,他废我废!
我既因他而有了生的活力和勇气,这辈子便认定他了!”
往日里常常害羞的殷婉娴对着季永安的屋门平静开口,既是说给季勇平听得,也是说给屋里的季永安听得。
这是她第一次勇敢大胆的吐露自己的心声。
随后抱起坐在台阶上仰着脖子看她的季世梅,果断的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屋外的季勇平脸上老泪纵横,有欣慰,有痛苦,亦有不甘。
殷婉娴进屋之后,长久没有透气的屋内味道有些难闻。
季世梅睁大眼睛,看着静坐在床上的季永安惊呼道:“哥哥!你的眼睛呢?”
殷婉娴闻声望去,往日的那对闪着自信光芒的星目已经不再,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阴森眼眶。
她的心中一痛,哪怕心里有所准备,但在真正见到季永安的那一刻,她依旧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不自觉的流淌而下,听到动静的季永安脸上没有了惨然和颓废之色,淡淡笑道:“婉娴让你见笑了!”
下一刻,季永安的怀里已经扑入了一个柔软的身子,淡淡的花香和体香钻进了他的鼻子。
将抱着的季世梅放下,殷婉娴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季永安的怀里。
小丫头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瘪着嘴巴走出屋外问道:“勇平叔叔!哥哥的眼睛不见了!哪里去了啊?呜呜呜!哥哥以后是不是看不见了?”
季勇平脸带痛苦之色,走过去将季世梅抱起,嘴上道:“只是暂时的,以后等你哥哥寻到了名医或者丹药,眼睛还可以长回来的!”
小丫头瘪着的嘴放松了下来,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带着希冀问道:“真的?”
季勇平牵强笑道:“当然是真的!”
季永安摸索着将手放在了殷婉娴的头上,笑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殷婉娴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身体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抖动不已。
许久后,情绪平静了不少的殷婉娴抬起头,泪眼朦胧、心疼的摸着季永安的脸带着哭腔问道:“就是发生在你骗我们三人离开的那一日对不对?你之后受了很多苦吧?一定很痛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