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贵已经完事,衣服都穿好了,舒舒服服地爬下床。听到外面连三平的叫嚷声,他也不着急回应,反而又在小翠身上摸了一把,把被子扯过来,帮忙盖好,笑嘻嘻地说:
“牛公子是人,我也是人啊!你能跟牛公子好,也能跟我好嘛,我也不错哟。别哭了,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玩玩。”
小翠把脑袋转到一边,不搭理文贤贵,心里哀叹自己命运不济,怎么就碰到这么个恶霸呢?
文贤贵把枪盒子往身上一挂,整了整头上的军帽,大摇大摆地走了。
到了外面,打开门闩,对着一脸焦急的连三平和亮麻子说:
“叫什么叫?还好我已经完事了,要是还在兴头上,被你们这么一叫,不得被吓软啊。”
“阿嚏!”
连三平又打了个喷嚏,还带出好多鼻涕,他转过头,用手指在鼻子两边一顶,猛的一鼓气,把鼻涕吹飞,擦了擦赶紧转过来,谄媚地说:
“少爷厉害,哪会被吓到啊,昨晚舒服吧?”
“舒服,那可太舒服了。”
文贤贵掏出钱,随手抽出两张,分别塞进连三平和亮麻子的手里。且不说小翠长得高挑,模样也挺俊俏的,就光说小翠是牛公子的相好,这感觉就让他爽得很呢。
连三平眯起眼睛,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乐呵。
亮麻子可不敢笑,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快步走进屋,走进小翠那没关上门的房间。屋里没怎么乱,不像是有过激烈打斗的样子,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小翠,小翠,你怎么睡这头了?”
小翠没有回过头,也没跟亮麻子讲,她怎么就睡到这头来了?只是冷冰冰地问:
“麻子叔,文霸三那畜生是打哪冒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当时……当时你醉得不省人事,他跑到这儿,就把……就把我给撵出去了,我……”
亮麻子结结巴巴,瞎编着自己改了又改的瞎话。
听那磕磕绊绊的语气,小翠就知道那不是真的,她也懒得追问。文贤贵连牛公子都不怕,又怎会怕亮麻子?亮麻子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的。她叹口气,把脑袋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我晓得了,你出去吧,我困得很,要再睡会儿。”
“那……那我走了。”
小翠没什么大碍,亮麻子也不好意思久留。他把文贤贵刚才赏的那张票子放在桌子上,用洋火盒压着,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想做点补偿。这张钱他不想要,至少不要了,心里会舒坦些。
这天气呀,说冷就冷。霜水把矿工们晾在外面屋檐下的衣服冻得邦邦硬,早上谁都不愿意从被窝里爬起来。可那雷矿长却不怕冷,每天都起得老早,吹着那讨人厌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