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的那些记忆,也不是温眠!
他突然闭上了眼。这一次他无比清楚,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为什么要娶温眠?”李知节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每次面对温眠的时候,他没有想触碰的冲动,甚至于整个心情都没有很大的波澜起伏,就好像在对待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是他在梦里会因为那个女孩儿难过,会想要抱她,会想要她过得好。
现在他无比确定,他不喜欢温眠。
“我梦见了一个女孩儿。她说她过得不好,没有钱,身上好疼。”李知节重复这些话的时候都忍不住难受。
吴胜一听这话立刻弹起来,大为吃惊:“不是吧你。你有病吧?”
“你就因为一个梦,那个女的一句话,你给她烧这么多纸钱啊?”
“你可真是个大善人。”说到后面他忍不住阴阳怪气。
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坐在李知节的旁边,用头蹭蹭他的手,发出一声声猫叫。
李知节摸着它的头,也觉得十分荒诞,只能扯出一个笑:“那她过得不好,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抬头望着天,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猫进云层里去了,黑漆漆的夜连星星都没有几颗。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说:“可是我想要她过得好。”
这时候轮到高聪起坐不住了,他用力一拍大腿:“哥,你不会是对一个死人有想法了吧?”
李知节没出声,看着院子那儿已经快要化为灰烬的东西,算是默认。
“不是,这……这……”杜春来有些捋不直舌头。
吴胜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劝他:“你要讨老婆也不至于讨个死人吧?而且还只是做了一个梦。”
“你连人家坟都不知道在哪儿,上哪儿扒啊?”
“况且你俩这……咋睡啊?”
他一口气说了几个问题,每个问题看似都是无解。
好歹是做了北城第一大产业的人,怎么能干出这荒谬的事?
就……即便是普通人,这事儿也是不可能成的啊。
“我就要她。”
“大不了活着不娶。死了配冥婚。”
“不是,你得考虑人家愿不愿意啊,兴许人家到时候嫁人了呢?”吴胜这时候被他的话吓得目瞪口呆。
他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不可能。她花钱如流水,那边的人可养不起她。”李知节这话说的倒是十分自信。
杜春来他们三个互相望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料李知节忽然起了身朝院子外走去。
“哎哎,你干什么去?”吴胜在后面试图叫住他。
“我媳妇儿说身上疼,我去求平安符。”李知节摆摆手,身影已经淹没在夜色里。
“今天还真就奇了怪了。这稀罕事儿还让我给碰上了。”吴胜还是忍不住念叨一句。
等院子里的东西彻底烧尽,三个人才离开。
深夜的风是凉的,但是李知节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热过。
祈安寺在山上,有一条很长的台阶从山脚下直抵寺庙门口。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男人一步一个台阶,三步一叩首一步一步跪到了寺庙门口。
抵达庙门的时候,天边渐渐有了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阳光照在跪着的李知节身上。
一向以拳头为对错的人,在这天跪了许久。求来保平安的符。
他小心翼翼地捏着手里的符,不敢太重,怕它失了效,也不敢太轻,怕它不能替她免灾。
同样是在院子里,他小心翼翼地烧给了她。
符纸不大,只是几秒钟就化为了灰烬。
李知节却是突然话多起来: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给我托了梦,还收了我的钱。”
“这会儿又拿了我千辛万苦求来的符。”
“你可不能在下面跟别人好。不许拿我给的钱养小白脸,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什么都不给了”
过了许久,他又说了一句。
“等过两天,玫瑰开花了,给你看最美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