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皇宫大内养的御医，果然都是些“庸医”。

眼看着又来了五根救命稻草，天启皇帝再不迟疑，赶紧跟魏忠贤一起领着京城五大名医来到了奉圣夫人的病榻之前。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眼看着奉圣夫人躺在床上是出气多、进气少，哪里还能问话？诊脉的话，那四个名医都是男人，也不太方便。

是以也就剩下望和闻两条了。

五大名医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颧骨烧得赤红的奉圣夫人，再抽抽鼻子。本来闻字诀还要听听病人的咳嗽、呼吸，但眼下奉圣夫人已经极度虚弱，气若游丝，也没什么咳嗽，甚至呼吸声都已经极小，也就只能闻闻她身上的味道了。

一番常规操作之后，寝宫内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高若芷的身上。她是个女大夫，倒是可以切脉。

只是高若芷压根儿也没伸手去摸奉圣夫人的脉搏，只是蹙起秀眉，仿佛遇到了什么疑难一般。

天启皇帝和魏忠贤充满希望的眼神，一直在这几个老大夫脸上来回穿梭，希望看到一线生的曙光。

只可惜他们两个眼里的希望越来越淡薄，最终又恢复了焦虑和绝望的样子。

只见那“四大名医”，一个个的也都是眉头紧皱，低声叹气，微微摇头，一看就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魏忠贤三角眼上的一对眉毛渐渐竖了起来，恶狠狠地低声咒骂道:“狗屁名医……庸医!“

赵羽飞心想，果不然，这也就一盏茶功夫，“名医”也都变成庸医了。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陛下，请将窗户上这些帷幔全都撤去，打开窗户让清风吹进来。另外，撤掉所有熏炉，这些熏香对病人不利。”

“第三，请所有无关人等全都离开寝宫，让病人好好休息。第四，陛下请给我一坛烈酒，几块毛巾，我要替病人降温。”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高若芷身上。赵羽飞见她一袭白衣立在病床前，说是对天启皇帝和九千岁说话，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奉圣夫人。

这要认真说，跟皇上说话，眼睛不瞧着皇上是正常的，但那要么跪着看着地面，要么站着也是低着头，哪儿有头也不回的说话，而且还是在吩咐皇帝，妥妥的君前失仪。

但此时朱由校跟魏忠贤哪里还管得了这种小节？两人惊惧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高若芷是真的有本事呢，还是在瞎说八道：从常识也知道，病人怕风，她怎么敢让把殿内的窗户全都打开，还特意说了要让风吹进来？

赵羽飞心里倒是暗暗点了点头。

高若芷所说的其实都是后世的常识。

病人怕风等等，这都是错误的见解。哪怕在后世，赵羽飞还曾经见过妇产医院中，婆婆坚持要关掉产妇病房的窗户，跟前来干涉的护士长大打出手的壮观场景。

至于闲杂人等离开，那更是应该，病人本该静些。这屋里挤了这么多人，说个不好听的，谁身上带点病菌，全都传到病人身上了。

至于用沾满了酒精的毛巾来消毒，以及通过蒸发酒精物理降温，这在后世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若不及时降温，烧得体温过高，烧个四十度，脑子就烧坏了，就算救回来，将来也是个傻子。

赵羽飞看客氏的脸颊都已经烧得艳红，如同两团火一样，心想要是有个体温计，现在插到客氏胳肢窝里，怕不能量出个四十一二度了。

这个高若芷还真有两把刷子，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居然知道用酒精来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