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撒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钞票，稍微点了两张便放弃了，一把全都塞到了克劳德的手里，还加上一句：“拿上就滚。”

“谢谢师父~”克劳德接过钞票，舔舔手指，点起了钞票，顺便朝屋内伸长脖子望望，与希尔德对上了视线，“那个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与你无关。”

“皮子还很细啊，没跟你多久吧。”克劳德舔舔嘴唇，露出一个坏笑，朝提撒走近了一步，故意压低声音，却又正好能让希尔德听见一点，“我也养过几只替罪羊，万一被坑了，就可以把他一个人……”

“滚！”

提撒大声地呵斥道，克劳德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耸耸肩，走了。

等提撒关上门，坐回沙发上的时候，希尔德才敢小心地打量提撒那面无表情的脸。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让他能摸清提撒的脾气，他现在不生气，但却有心事。

“刚才那是谁？”希尔德开口问道。

“什么？噢……我一个徒弟，早就出师了。”

“他说的替罪羊是什么？”

提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手慢慢地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一边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有一些清道夫——极个别清道夫，会在中圈套的时候，丢下徒弟一个人逃命。组织默许这种行为，并且，如果徒弟能保持沉默，就会照顾他的家人。”

希尔德眨眨眼睛，追问道：“那……提撒你，是那种‘极个别’的清道夫吗？”

提撒转过头，直视着希尔德，那黄眼睛里第一次带上了迷茫。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话就是，”提撒站了起来，走到希尔德身边，低头看着他，“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这种事。活着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情况需要我丢下你的话……我会的。”

“我明白了。”希尔德的回答比提撒想的要果断得多，然后便继续转身埋头于木雕，在有节奏的刻刀声中，小声补了一句，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反正，我肯定不会抛下提撒的。”

提撒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掌，骂道：“臭小子，啥都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