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仙，可解万事之谜？”

“不可。”

“这也不行，那也不能，成仙有何用？！”

江小九的灵魂激烈的颤抖了起来。

“可得长生，可遨游世间，可观得沧海，可获红尘解脱，可得无上自由。”说完，赤脚老人嘴角微微出现一种连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的别样的微笑。

单是永生一条，就可引得无数人疯狂追逐，抛妻弃子，残害忠良，屠戮百姓，这些在长生面前，都显得像是童话故事一般毫无波澜。

没有人能够拒绝，更何况是一个将死之人，在绝望之际，一支名为长生的橄榄枝抛在了眼前，怎能不引得人拼了命地抓住？

更何况成仙之后，灵魂上自我超脱的无上逍遥，更是美妙的可以使人忘却一切烦恼。

什么王朝更迭，历史更替，那些金榜题名的狂喜，种族灭绝的愤怒，马革裹尸的悲情，粉红骷髅的快活，又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儿孙绕膝享晚年的天伦，都在那两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像是刚识字的孩童，在大地上画下了歪歪扭扭的一笔，亦或是微不足道的虫子，一脚踩过去的，便是他们的一生。

那种超脱，才是成仙的终极。

“我不愿！”江小九大声说道。

这位天真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令仙人都微微的颤抖的三个字。

“我不愿！”

仙人们仙气之下的尊严，那些无上的骄傲，那超脱于世的独立，似乎都狠狠的被这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踩在了脚下。

这位不知多少年没有一丝情感的仙人，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一瞬的不可置信的疑惑。

但随后，便又恢复到了那种不带有一丝感情的淡漠的微笑中来，似乎这也是无数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仙骨已塑，仙根已成。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再也回不去了。

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仙根与仙骨的同化，他会慢慢感受到那种令人沉醉的自由，那种无上的逍遥，每一分每一秒，都跟着凡夫俗子的世界格格不入，乃至于会受到天地的吸引与排斥。

无情的自由，会疯狂的灌注到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纵使红尘中有再多的牵挂，赤脚仙人也不会认为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这就是天生埋在人基因里的，所追求的终极！

无法抗拒，无处逃脱，不可避免！

“好，好，随你。”

那赤足仙人轻抚了抚衣袖，踏着祥云而去。

江小九感到自己正在飞速的下降，飞速的坠入深渊。

耳边的清净感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嘈杂。无尽的波涛声，飞鸟声，似乎还有众生的嘈杂，万物的摩擦，都冲进了耳朵。

仿佛经过了万年，又或者是一瞬间，江小九回归了自己的身体。瞬间袭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不仅是身体上的，似乎还有灵魂上的，都在无尽的破碎、重组，再破碎，再重组。

血与肉的交织，灵与魂的碰撞，由里到外折磨着江小九，也在重塑着他的全部。

他正在以对抗天地之力的强势，极尽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