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如此。”若悔先生捏了捏手指。“不过，这世间还有一个事情叫变数。”

“若说恶心司马楠，用司马楠看中的女儿岂不更好，又缘何选了我？”刻意忽略了先生口中的变数，只将注意着重两者的矛盾上，虽则相府的来信自己一直没拆开看过，可也从云清嘴里知道了不少司马家的旧事。

“一直以来京都带回的讯息，都只说相府对外一直言明你并未存活下来，故而黄玉当是失算了。”若悔先生起身。“知晓你会来，尚严所我早遣人都出去了，也是让你在林嬷嬷身上寻一下，是否有什么物件。山庄都是男子，并不好动手。”

涵洇有些诧异，尚严所的师兄下手如何，即便是没有亲见，晚间泡寒潭时，那些叫声与呜咽，涵洇也听得到。遣了他们出去，只怕是怕林嬷嬷手上有什么不便让外界知道的隐秘。

“好。”涵洇没有犹豫，虽则对林嬷嬷无感，但若说真的联姻，自己也是不愿的。

若悔先生并没有离去，只是转了身，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在石板上敲着。涵洇打量了一下周围，笼子旁的石台上有火钳、剪刀、竹棍、一团随意揉放着的麻布，随意拿起竹棍挑了挑林嬷嬷身上的衣衫，仔细的寻着，并未有任何发现，只得拿了剪刀，将林嬷嬷身上的衣衫剪开，外衫因着血垢太多，与中衣已然粘在一起，并不好撕开，索性林嬷嬷年纪大些，着的衣衫多些，这才不至于剪了两层就赤身在外。涵洇耐着性子寻着，终在其小腿的位置看到缠绕了许多层的白布。林嬷嬷本人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在涵洇抬起她腿的时候还小声呜咽着，声音不大，像小兽一样，涵洇自顾自的拆着那层已经发黄的白布，不多时，便拆了下来，涵洇只随意看了一眼，将那团布折好，皱了皱眉，属实有些难闻。

涵洇做完这些，将石台上那团麻布展开，盖在林嬷嬷身上。“先生，东西拿下来了，不过，属实难闻些。”

话音刚落，却见从另一处进来了一个驼背的老者，“那东西交予我吧。”说着将双手伸了出来，涵洇尚未回话，就见那双手拿起白布，往里间去了。

涵洇看着老者的背影，方才他自称“我”倒是让涵洇有了些许的好奇，只是这好奇还没持续多久，那老者又折返回来，三两下开了笼子，将林嬷嬷双脚一扯，随后林嬷嬷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被甩到了肩上，随即脚步轻快的又向方才的那屋子去了。在山庄这么多年，涵洇从来不知山庄里竟然有这样的人物，看着老态龙钟的人扛着林嬷嬷竟不费吹灰之力，定然其本身造诣惊人，且这个动作已然做无数次了。

只是好奇归好奇，涵洇历来对外界的人性质不高，索性没有询问，只是看向若悔先生，不知何时，先生已经转过头，在涵洇脸上打量着，“有要问的吗？”

“林嬷嬷会如何？”涵洇如实道，“方才云清缠着问了，总得有交代。”

“便说死了，喂兽了。”若悔先生平静的答道。“若烦了，让其自己来尚严所。”

“兽？”涵洇历来对人的事无半分兴致，但对山间的飞禽走兽性质颇大。“何兽？”

“你且进去看。”若悔先生示意刚才驼背老者进去的方向，“离开时带偃墨走，偃墨自去思过五日，护卫会换人。”说罢起身，从一侧的石门离开。

涵洇惦记着先生说的兽，遂抬脚往方才老者进去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