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了,让涵洇预备下去寒潭,水中大鲵暂且能缓解其身上的症候,但若说要解,还得拿到倾城雪,我今日查了诸多典籍,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都得拿到原本的药,才可对症。”刘繇在这些事上向来坦荡,并不忌讳自己解不出来这件事。
“待会子我问问。”若悔先生说着,转身到架子上拿了个盒子,递给刘繇,“这是自西域那处得来的水玉杯,据说千年冰化所得,师兄你历来炼药需观色观行,故而前年春上我托了西去的客商替我寻了几只,皆予你。”
“当真?”刘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六只晶莹剔透的水玉杯,年少时顽皮,曾在皇宫见过几只,当时便想着这要是用来淬蛇毒该如何便宜,既能看蛇毒的色泽,还能观其变化,当真好物。只是当年师父拦着,并不敢下手真偷,也成了这几十年的憾事,如今竟是在若悔这里得了几只全新的,“待我死了,这杯也不必非要入土陪葬,到时候世人也能知晓我刘繇也是有这等好物的。”
“师兄,你说的这胡话。”若悔睨了刘繇一眼,“师父到如今的寿数已然健朗,还想着入神山去瞧瞧,你这才多大,更何况你这诸事不入心的人,自然是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生时不着寸缕,自然对这事件无甚记挂,至于寿数,个人有个人的天命,强求不来。”刘繇乐呵呵的看着冒火的若悔,“师父与我不同,师父执着的事情我办不到,我行的路她老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总归这些话莫要再说了。”作为师父最后一个弟子,已眼睁睁看着诸多师兄消逝在这人间,自幼整个师门宠着长大的孩子,世间为数不多的苦痛也是来自这些师兄们的离开。
“行了,莫说了,你且先带涵洇去泡潭,别的先不讲。”说着起身,“记得问问涵洇,那倾城雪到底她接触过没有?”说罢摆摆手,出了绝尘轩。
若悔先生叹口气,回身自里间拿了一张斗篷,往残云小筑去了。
虽是残月,但光亮足够照亮整个山头,故而若悔也未曾提灯,直接转弯到了残云小筑前。
“可醒着?”若悔先生站在石阶上,并未先推门进去。
“醒着的,”说话间,涵洇从里间打开了门,室内的碳炉烧的正旺,暖暖的。
“住着可习惯?”
“习惯,此处与先前的小院布置相当,就连常看的书也都在。”涵洇自然的站在一侧,回道。
“到去寒潭的时辰了,”说着将手中的斗篷递给涵洇,“这是自西域来的斗篷,也不知用何种皮毛制的,山中阴冷,你近日不可受寒,且先用着。”
涵洇自然的接过斗篷,先将碳炉掩小,这才披着斗篷,将兜帽盖在头上,随若悔先生出了门。